黑暗,眼中所能见之物,只有深邃无尽的黑暗,既看不到一丝光,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万籁俱寂,唯一能看到的,或许只有一片虚无和绝望般的死寂了。
五感尽失,既不能说,更不能动,全身上下所有的皮肤都没有传出一点触觉,鼻子也嗅不到任何味道,唯一的知觉,除了好似要坠入深渊的无限下坠感外,笼罩周身的,就只有一股直入灵魂最深处的寒,如同一丝不挂被冰封在万古不化的坚冰中,就连灵魂仿佛都要彻底冰结。
不能呼吸,无论肺部多么用力扩张,也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空气,哪怕双肺好像要炸开,也只能在强烈窒息感的折磨下,痛不欲生。
在如此非人折磨下,就算是意志力再怎么坚强的人,也应该早已昏厥过去,可是为何此刻意识却无比的清醒,将这非人的痛苦体会的一丝不差,现在,除了只能默默的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窒息,冰寒,的多种痛不欲生的折磨下,哪怕只是想张嘴惨叫出声,略微减少点痛苦,却也发现,根本做不到,不知是周围连空气都没有,根本无法传递声音,听不到,还是声带这个器官也早就消失,自然无法发出声音了,不过这些莫名多出的思绪,比起当下的所承受的痛苦,或许早就不值一提了。
好痛苦,如果现在能死掉,就好了……
让我死啊!
…………
…………
?
!
呵呵……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不知何时,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闪现出斑斓的闪光,但又诡异的没有驱散周围的黑暗分毫,慢慢构成了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随即宛如走马观花般,一幕幕的跳动播放起来,而原本空白一片的记忆,也被逐渐填满。
“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父母由于忙于生计,常年在大城市外出打拼,“我”出生后,父母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好好抚养照料,只能在断奶的一个月后,将“我”交给了在远在农村乡下老家生活的爷爷奶奶照料,白驹过隙,六年时间一晃而过,这可能也是人生中唯一称得上美好的时光。
六岁那年,奶奶永远的走了,虽然那时候并不理太理解死亡的含义,但奶奶的下葬的时候,一想到永远见不到奶奶了,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在不知不觉就流下了,随后便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起来。
奶奶走后,爷爷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于是“我”又被父母接走,住在了偏远小城市狭窄的出租屋中,同时那一年也上了小学,但父母只身在遥远的一线大城市辛劳打拼,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我”只能一个人守着狭小又空荡的屋子,不时的发呆,就这样成了留守儿童。
虽然父母每月都会寄钱回来,但是很少,只够傍晚买点便宜不怎么新鲜的菜,再加上自己做饭的情况下,也只能勉强吃个小半饱,除此之外基本已经不剩多少了,如果再想买些零食或者小玩具之类的,就没什么希望了,屋里连黑白电视机都没置办,那游戏机什么的娱乐物品,就更不可能再有闲钱去买了。
每每在窗口看着同龄的孩子拿着父母新买的玩具兴高采烈的炫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的心中就很是难受,甚至莫名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但“我”也能理解父母的在外打拼得艰辛,所以也不会让父母为不必要的开销破费,尽量不给父母添麻烦,“我”深刻的体会到,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更多的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因为每顿都只能吃个半饱,所以“我”根本不敢运动锻炼身体,那样会让肚子饿的很快,再加上吃的也只是一些充饥饱腹的便宜食物。
所以在长期缺乏锻炼和营养不良之下,以至于“我”的身体相当虚弱瘦小,甚至完全称得上是面黄肌瘦,又挫又矮,风一吹就倒,虽然说距离骨瘦如柴还有那么一段的距离,但在同龄人中,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力气真的是小的可怜,哪怕是年龄比我小好几岁的小孩子都可以轻易推翻“我”。
而且“我”衣服也除了洗的发白的两件校服外,也只有几件打满补丁不知穿了多久的外套,土包子,穷鬼,傻蛋,从这些同学起的外号就不难看出“我”基本没有人喜欢,但“我”只是一个矮矬穷,理所应当的没人愿意和“我”一起玩,每次看着同学满脸得意炫耀着新买的衣服和玩具,“我”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么,心里却总是说不出的羡慕,多么渴望自己也能和他们一样,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行。
再说到成绩,即使“我”平日里学习极为刻苦,每天都早五晚九废寝忘食般的苦学,只是奈何天资一般,只有死记硬背很多遍才能勉强记住,而且忘的也很快,每次考试也只是班级中等偏下的成绩,所以老师也是多不待见“我”。
既相貌平平,又弱不禁风,更不善言辞,还没有背景,所以没有朋友,再加上成绩垫底,不受老师学校关注,父母又常年在外打工,没人撑腰,所以“我”,毫不意外被列为了校霸混混欺辱取乐的最佳对象。
在五年级的某一天放学后,“我”的噩梦开始了,霸凌,这个笼罩“我”一生的阴影,让“我”怎么也无法忘却,死死地刻在记忆最深处,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却要用一生治愈童年……
那一天晚上,一个比“我”高上好几头的青年突然在回家路上的一个角落将我截住,他是学校有名的小霸王,仗着长的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加上家里也有些背景,平日霸凌不受老师关注的差生早就是家常便饭了,现在又在无人的巷子口将“我”截住,“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果然下一刻他就狞笑着不由分说狠狠给了“我”一耳光,又肆意侮辱“我”和父母。
对方身强力壮,哪怕“我”不堪受辱,拼命冲上去反击,但弱不禁风的“我”也只是被其轻轻一脚就给随便踢翻在地,随后“我”就被他带着讥讽的笑容按在地上一顿暴打,将“我”打得鼻青脸肿后,再卷走“我”所剩无几的饭钱,便扬长而去了。
此后,隔三差五便有混混校霸堵着“我”放学回家的几条必经之路,然后由几名身强力壮的混混将我摁住,强行拖到偏僻的角落,亦或者是深巷等阴暗无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