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你这个贱骨头,居然还敢偷闲,还不快点把玄少爷的便桶刷干净,你是吃干饭的么,再干不好,做好被赶出叶府的准备吧,我叶府,可不养闲人。”身穿锦袍,身材有些发福,满脸油腻的中年胖子对着面前一名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破口大骂道,唾沫星子喷了眼前的少年一脸。
少年身形消瘦,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穿着已经不知道破了多少洞的脏布衣服,衣服上粘着许多污垢,细看少年这张满是灰尘,略显稚嫩的小脸上,倒是能看出几分清秀。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管事大人,小人这就去,请您息怒,气大伤身啊,别因为小尘子这点小事气伤了身体啊!”叫做叶尘的少年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正在洗的脏衣服,来不及擦拭脸上的唾沫,弯腰低头,带着满脸谄媚的笑容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呵呵,你这无父无母的贱仆说的倒也是,对了,这几天其他几个仆役表现的不错,我心情好,给他们放了几天假,他们的工作和便桶也划给了你,你肯定不会有意见吧。”胖中年管事对少年的反应相当满意,但马上又带着的阴恻恻笑容的问道,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瞧您这说的哪里话,您这是多给我锻炼的机会,我怎么会有意见呢,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我干。”少年闻言眼底有一抹极深的戾气一闪而过,随即马上低头赔笑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贱骨头,那就赶紧滚去刷便桶吧,干好了,管事我赏你张大面饼尝尝。”胖管事咧嘴一笑,一脚将在一旁赔笑的少年踢翻在地后,随即大笑着扬长而去。
待那胖中年管事走后,少年才艰难的爬起,剧烈的咳嗽几下后,才向着便房走去,便房是存放便桶的地方,一共有两个。
一个是叶家身份极高的长老和长老子嗣,也就是叶府的的少爷小姐,出恭所用便桶所在的便房,就建在仆役居住区和少爷小姐居住区的交界点,叶尘走过一片缺砖少瓦的低矮小屋后。
眼前出现一栋巨大的石砌平房,外面被染上了鲜红色的漆料,看着颇有几分磅礴大气,在周围陈旧的一众小屋中独领风骚,但其实只不过是少爷小姐一个厕所罢了,由此可见仆役与少爷小姐身份的巨大差距。
门口倒是无人看守,毕竟只是一个厕所,也不需要有人看守,叶尘吃力的推开门走进去。
这间便房的内部并没有大小便的恶臭,也没有乱舞的飞蝇,梨花木所制的便桶整齐的摆放着,每个上面都刻着所属的少爷小姐,门口的桌上还有不少香料,同时屋内还点着熏香除臭,不过点熏香倒不是为了他们这些刷便桶的杂役,而是这间便房的管事怕这些精贵的便桶粘上哪怕一点臭气,那可是要被狠狠责罚的。
叶尘来到巨大的水缸旁,并没有急着清洗被划给他的几位武者少爷的便桶,而是先洗了把脸,把脸上的灰尘洗掉,才开始拿起刷子,注水仔细清洗起来。
因为便桶内的大小便已经被其他仆役提前倒掉了,而且经常刷洗,放香料除味,所以味道很小,所以清洗起来,倒也不是很难接受,仔仔细细的刷的一干二净后,再在底部放上一层香料后,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个过程叶尘万分小心,生怕有一丝污垢没有清洗干净,上一个疏忽大意的仆役,已经被管事拖到那位少爷面前活活打死了,叶尘可不想步那倒霉家伙的后尘。
叶尘将属于他的几个便桶清洗干净后,便起身离开了便房,到时间自然会有人把这些便桶送到少爷小姐的房间,他们这些肮脏下贱的仆役可没有资格进少爷小姐住的地方。
给少爷小姐清洗便桶,这是叶尘唯一负责的比较干净的工作了,叶尘出了这间屋子,便回到了杂役的居住区域,这篇区域尽是低矮破了洞的木屋,只有几间还算完整的在整片建筑中独领风骚,那是几位管事的住所,自然和他们不一样。
杂役的便房位于杂役居住区的正中心,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传来,叶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便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乱舞的飞蝇粘着屎尿不断的撞在叶尘脸上,恶心之极,地上还有散落的屎尿,便桶也杂乱无章的摆放着。
叶尘挥手驱散了围绕着他的苍蝇,熟练的拿起几个便桶,将装在里面的屎尿倒进一个大缸内,随后从另一个装水的大缸内取水,先将便桶冲洗一番后,拿来不知道多久没换的刷子,刷洗起来,杂役的便桶倒不需要清洗的如何干净,随便洗洗就行了,除了几个管事的便桶,需要稍微仔细一些。
因为其他几个仆役的任务给划分给了他,所以这里近半的便桶都需要他来清洗,因为杂役的数量不少,所以便桶也很多,叶尘一直中午干到天黑,才堪堪干完,带着一身的恶臭,疲惫的回到属于他的小屋。
这间小屋倒是不小,屋内放着一张小床和缺了一条腿的烂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两个快要馊掉的窝窝头,屋顶破还了个大洞,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屋内也是四处漏风,还好现在是夏季,只要不下雨,漏风破洞倒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关键是这间小屋距离便房很近,而且常年处在下风口,臭气顺风吹到此处,使得这间小屋常年被臭气笼罩,几乎算是杂役居住的地方最没人愿意居住的屋子了。
叶尘满是疲惫的推开门,然后有气无力的关上门,门关上的瞬间,少年立刻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脸上哪还有半分谦恭讨好,全是暴虐的杀意。
叶福贵这头肥猪,迟早有一天我要拧下他的狗头,今天的账先记上吧,叶尘双拳紧握,心中恨恨的想到,一拳砸向身旁的门框,却又在即将打实前差之毫厘的停下。
算了,这门框可吃不住我这么造,别把房子打塌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叶尘躺在又冷又硬的小床上,望着屋顶破洞外的星星,陷入了回忆,时间过得真快啊,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当时他万般无奈下冲进了人道轮回漩涡,居然变成了刚出生的婴儿,降生在这座叶府的杂役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