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客人出手阔绰,店主人眼前一亮。
慌忙去取来酒开了。
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一面在边上小心的烫酒陪话。
晁盖几人先问了他些乡土民情,地方闲话。
聊得兴致正浓之时。
忽然间话题一转,说道:
“听店主人的口音,莫不是东京人氏?”
店主人一怔。
仔细打量了晁盖等人几眼,这才笑着说道:
“客人端得好见识。
小人离开东京已经七年矣,不想言语间还带着些乡音!”
晁盖又继续道:
“既然如此,正要和店主人打听个人。
不知道这沧州牢城营内,可有一位东京来的姓林的教头么?”
店主人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强笑道:
“客人说笑了。
小人这里只是个村边野店。
哪能知道牢城营里那些官面上的事情。”
说完,急匆匆转身就欲离开。
只是门口那里。
早已经立着一条大汉,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来看。
这人生得满脸横肉,双目突起,好似殿里阎罗,好生的凶恶。
店主人心里咯噔一下。
转身朝着端坐在上首的晁盖,苦笑道:
“客人这是何意?
小人委实不知道什么东京来的教头啊。
客人若是要打听,还须到沧州城里的牢城营问话啊!”
晁盖见他为人谨慎,笑着道:
“李小二兄弟。
我要问的这个教头,是那位东京来的豹子头林冲。
他与你在东京时乃是旧识。
这沧州地界除了你,旁人如何打听得到!”
店主人听罢。
好似一交跌在冰窖里。
嘴里叫不及那连珠箭的苦,往屁股里直滚出来。
店主人不是旁个。
正是当年林冲刺配沧州时,对他百般孝顺的李小二。
李小二本是东京人氏。
因为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当场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
林冲见他本性良善。
便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
后续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
李小二在京中安不得身,也多亏林冲赍发他盘缠,于路投奔人。
这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到了沧州。
投托在一个酒店里做过卖。
因见李小二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
来吃的人都喝采,以此买卖顺当。
店主人便招了他做女婿。
后来夫妇两个在牢城营前开了个茶酒店的营生。
买卖很是红火。
李小二是个感恩的。
林冲落难,发配沧州后。
夫妻两个对这位恩人甚是恭敬孝顺。
平日里浆洗缝补,安排菜蔬,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只是后来林冲大闹山神庙。
杀人放火后一走了之,上了梁山落草。
官府缉拿犯人不着,牵连他们夫妻两个吃了挂落。
连带着先前茶酒店的营生也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