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门才被推开,我正要迎上去,可是闯进视线的并不是初灵仙子,而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此时她的脸上笼罩着冰冷的杀气,连正眼都没有看我。
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转身往外走去,我刚想要开口问她那位漂亮的神仙姐姐,门哐的一声关上,外面丢下一句话“吃完东西就睡你的觉,不要试图出门或者开窗,也不要问太多话,想保住你不魂飞魄散,就老老实实待着。”
我刚刚燃起的希望,被一阵狂风揉搓。
桌子上,托盘里,几样精美的食物一定是她亲手做出来的,我明明都听到她的脚步声了,为什么来的不是她?
这位冷若冰霜的中年女人又是谁?
我茫然地退后,直到脚后跟踢到了鞋塌,顺势跌坐在上面,靠在床边,将将稳住身体。
平复了一下,我抓起鹦鹉螺“神仙姐姐,你还好吗?”
许久,许久,没有回应。
“初灵仙子,你在吗?”我现在完全不担心自己了,反而更担心她。
“初灵仙子?初灵仙子?听到了请回答我!”没有回应,我一遍一遍喊着。
“不要试图出门或者开窗,想保住你不魂飞魄散,就老老实实待着。”这句话想说明什么?我就真的一直待在这里?
“系统,系统,系统在吗?”我想起找系统帮忙。
死一般的沉寂,系统哑巴了。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退路了,吃好喝好,干就是了。
我在人世间,打上幼儿园的年纪在公园里玩遇到小朋友挑衅的时候,老爸就跟我说过,先礼后兵,讲理不行就直面挑战,硬碰硬。
上小学高年级之后,就开始翻看家里大书柜里的书,上者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谋而动。
想到这,我坐在桌前,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然后拿起鹦鹉螺呼叫漂亮姐姐,不出意外依旧没有回音。
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养精蓄锐,准备行动。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大灯笼把房间照得亮堂堂,门窗紧闭,根本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现在几点钟。
或许人世间的时间在这里根本不通用。
就是现在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嘴对嘴喝了几口,转了一圈确认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衣服鞋子,只好就穿着这身睡衣了。
出发前,我再次呼叫初灵仙子,依旧如前。
呼叫系统,还是下线。
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只好把书桌上的砚台抓在手里,脑子里把门外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都预想了一遍,深吸一口气,猛然拉开门。
一阵冰冷的风呜咽着从身边卷过,似是一群冤魂哭诉着跑过去,顿时,我的鸡皮疙瘩就爬满了全身。
正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是一个门楼,不知哪里照过来的光勉强能看到它的样子,白色墙黒瓦顶,徽派造型,门楼下漆黑一片,不知道那是一扇黑漆大门还是空洞的,没有任何参考系。
院子里,我且叫做院子,因为什么也看不到,脚下也是看不见地面,我试探着伸出一只脚,用脚尖往下点,终于觉得踩到实地了,才跟着迈出去。
在我整个身体都站在院子里之后,哐的一声,门在身后猛然关闭了起来。
安静得背景声几乎是零分贝的地方,这一声响显得更加巨大,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下,转身往后看的时候,我大惊失色。
房子——没,了!
我身后是一片虚空,赶紧回过头,还好那个门楼还在。
左右望去,依旧什么也没有,无尽的黑暗。
我定了定神,向那座视线之内唯一的物体迈过去。
这次没有像忘川河边灯笼一样,很快,几步我就站在了门楼前。
我估摸着站到了“门”边,伸手推过去,一种玄铁般的触感传来,纹丝不动。
从门楼的宽度大约判断出门缝的位置,再次发力推去,依旧没有动。
我把砚台插到裤腰上,双手去寻找门上插销,没有。
初灵仙子说过,这是孟府,加上这是一个门楼,怎么说也应该是双扇对开大门,一定是有门缝的啊。
坚定了门的大概结构之后,定下心来仔细用手指触摸,终于找到了门缝,可是,细若发丝。
这是什么结构啊,没道理啊,如果门缝这么小,那么无论是往外推开还是往里拉开,要想打开它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门的厚度接近于零,这是最简单的数学问题。
然而,我摸遍了大门的每个角落没有任何突出物,或者凹槽,两扇门平滑无比,两边紧贴门楼,甚至连门楼我能接触到的地方都查找了。
这第一个考验,就颠覆了我的想象。
现在竟然连大门都出不去,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