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陆续有好几名官员被暗杀。有被一刀割喉的,有被毒死的。当年冤枉李义的几个人,如今加上刘筌只剩下三人还活着。
“诚武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必须得采取些措施了。”
赵信想了想,说道:“之前我们是主动出击,大费周章地全城搜捕,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自然不便行事。现如今,他们的目标还剩三人。我们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守株待兔。”
顾岚点点头:“有道理,事不宜迟,我立刻回去部署。”
话分两头,刘筌将另外二人——钱忠、周孝找来,说道:“想必在座的都知道,最近几天不太平,我们的几位老朋友都已遭遇不幸。很明显,对方是有所针对的。诸位都是聪明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当年的事呢,各位都参与了,现在有人来寻仇,各位肯定都是榜上有名。二位身居高位,我亦是前朝宰辅,岂可任人宰割?老夫今日将二位找来呢,也是想跟二位商量一下对策。二位有何想法?”
钱忠和周孝互相看了一眼,钱忠说道:“大人既然将我二人找来了,想必已经有所打算了。我二人愿意听从安排。”
刘筌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说道:“老夫确实有些想法,只不过需要二位的配合。”
“大人请讲。”
“既然,对方想方设法想要我们的命,那我们就算躲起来,也总会被找到。大理寺的人不可能永远保着我们,我们总有落单的时候。与其每天提心吊胆,如坐针毡,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大人的意思是……”
刘筌冷笑道:“他们不是想要杀我们吗?那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要我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们一定会出手。只要他们出手,我们就可以借机抓住他们,然后干掉他们!”
钱忠看了眼周孝,问刘筌:“大人可有具体计划?”
刘筌笑了笑,望着二人,说道:“我需要一位大人以身涉险,作为诱饵。我已经安排了一伙杀手,只要将他们引到指定地点,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钱忠周孝二人听后,明白刘筌是想丢车保帅。
“刘大人,这……”
刘筌微笑着说道:“二位若是不想干呢,老夫也不勉强。我一把老骨头了,死则死矣。但二位前途无量,若是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钱忠、周孝对视一眼,刘筌继续说道:“老夫虽然已经致仕,但门生故吏仍在朝堂。二位应该明白,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二位若是不愿与老夫合作,老夫也能理解。可如果我的那些学生无意中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被有心之人听到参二位一本,我想,二位的仕途,怕是会受到影响吧。”
钱忠、周孝明白刘筌是笑里藏刀,但又无可奈何。他们很清楚,刘筌虽然已经致仕,但在朝中仍权势滔天。自己虽然居高位,但自己本就是在他的支持下步步高升的,况且在朝中无党无派,与他作对,无疑是孤军奋战,以卵击石。二人无奈对视后,只得听从刘筌安排。商议过后,决定由周孝做诱饵,引出凶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杀死许多仇人后,还差三人李若云便可以大仇得报。可惜,大理寺已经开始采取行动,将剩余三人的住处围的水泄不通,明哨暗哨无数,根本无法潜入杀人。
“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韩一问道。韩一是李义军中旧部,一直跟在李义身边,忠心耿耿。李义出事后,韩一本欲兴兵,被其他官员及时制止。李义死后,韩一大恸,为其守墓三年。后来得知李家被抄家,李义妻子病故,李义女儿失踪。韩一一直在寻找李义女儿,后来终于在京都遇到了被卖到青楼的李若云。韩一其实没认出李若云来,倒是李若云认出了韩一。李若云小的时候,韩一时常在李府出入,李若云记得他。多说一句,李若云其实不是她的本名,若云是被卖到青楼以后,老鸨给她取得名字。
李若云想了想,说道:“不管有多难,我也一定要杀了他们,以安慰父亲母亲在天之灵。”
“当年若不是李大人,我早就饿死在雍梁荒郊了。韩某的命,是李大人给的。纵使粉身碎骨,我也要为李大人复仇。大小姐,你就下令吧。韩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郭诚从外面走进屋,劝道,“二位报仇心切,我能理解。但现在正在风口浪尖,若是贸然采取行动,定会有很大风险。”
“那又何妨!那三个贼子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一日不得安宁!”韩一愤恨地说道。
“二位,之前大理寺大张旗鼓全城搜捕我们时,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但我们知道他们的行动轨迹;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反而在暗,如果贸然行动,只会落入他们设下的陷阱,我们反而被动。倒不如先忍耐一段时间,等情况有所缓解再做打算。”
李若云听后,觉得郭诚说的也有道理。倒不是李若云不急着报仇了,而是因为日久生情,李若云其实也喜欢上了郭诚。所以,她倒也愿意听郭诚的。而韩一听从李若云的,所以二人答应郭诚,轻易不出门。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出去一趟。”说完,转身离开。
郭诚出门后,四处观察,确定无人跟着后,来到了一座茶楼。郭诚直上二楼,进了雅间。赵信已在此等候多时。
前几天,郭诚通过小乞丐与赵信取得联系,约他来此茶楼相会,只可一人赴会。会面后,二人并未寒暄,直奔主题。
“恺忠啊,听我一句劝吧,回头是岸呐!”
“诚武兄,你就别试图劝说我了。我早已万劫不复,我若想回头,一开始就不会踏上这条路。我这次找你,是有事相托。”
“何事?”
郭诚凑到赵信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赵信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几度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郭诚得知来人后,开了门。
来者是郭诚花钱找来在木屋外放哨的人,郭诚刚刚在来之前照应过他,如果有情况就到城中某家茶楼二楼找他。
“怎么了?”
来人告诉郭诚,他走后有人来找李若云,告诉李若云,周孝落单了。李若云和韩一闻言,瞬间将对郭诚的承诺抛于脑后,怒气冲冲地便出去寻仇。
“然后呢?”
“我暗中跟了过去,他们在一处小巷里找到了目标,正欲下手,从四面方跑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我见情况不对,便赶来找你了。”
郭诚听后,恨地直跺脚:“大理寺现在守的这么严,那三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落单。这么明显的圈套,他们这么久看不出来呢?怎么就是不听我劝呢?”
赵信说道:“喂喂喂,你当着我面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大理寺的人?”
“哎呀,情况紧急,我无心与你取笑。我得赶去救他们。”
“先别急,你一人去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随我去见大理寺少卿顾岚,让他带人一同去。人多力量大啊!”
“那样就来不及了。这样,你去找人,我先去尽量拖延时间。”
“可是……”
“别再犹豫了,就这样决定了。”郭诚说完,便欲离去。又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交给赵信,说道:“这两封信你先替我保管,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会来找你取的。”
说完,随着报信之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