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凡和李国豪并排而坐，陈凡从怀里拿出一张用证物袋装着的照片递给李国豪。
照片是黑白的，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一对中年夫妻，中间站着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女孩，十六七岁，天真浪漫的年纪，女孩笑的像一朵盛开的郁金香，女孩就是还没被拐走的林萍萍。
李国豪若有所思问道：“凡哥，这是哪里来的？”
陈凡语气有些深沉说道：“林国强全家福后面找的。”
李国豪只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但是他也猜出了大概：“林国强是林萍萍的弟弟？”
陈凡缓缓说道：“第一次来雾莲村的时候我就发觉，为什么刘志老家会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当时只想尽快找到受害人的居住地点所以没有多想，老太太说房子是刘志父母攒下来，但是她神色闪躲，我就觉得这里面会有文章，老太太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人，刘大宝在拐卖人口这方面是个惯犯，他在一次拐卖小孩的时候当场被发现，愤怒的村民一拥而上打死了他，因为参与的村民太多，找不到谁是造成致命伤的的人，而且事出有因所以最后象征性的赔了点钱草草了事，老太太在原来的村在呆不下了，后续搬到了雾莲村，而后我又去调查了林国强一家的卷宗，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林萍萍失踪后，阿珠带着幼年的林国强改嫁给了林萍萍的父亲，林国强是见过这张照片的，所以他认出了林萍萍或者可能只是想对这个很像自己姐姐的人好点吧。”
李国豪一脸唏嘘问道：“那凡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呢？”
陈凡感叹道：“算啦，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法律会制裁她的恶行，她本来也应该有一个不错的未来，只是说这些都太晚太晚了…今晚有时间吗阿豪？”
李国豪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凡哥？”
陈凡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请你吃毛血旺。”
莆市笏石镇，十线小城市平平无奇的小镇，夜晚十点左右，陈凡带着李国豪和张队七拐拐的来到一家偏僻的小馆子。
小馆子卫生状况堪忧，破旧的招牌上写着：路人大排档。
陈凡要了一张小桌子和几个小马扎，大大咧咧地摆在马路牙子上，招呼张队和李国豪坐下，凉风习习，此时此刻喝点啤酒再配点小烧烤满足感能直接拉满。
陈凡拿起点菜的单子对着站在一旁的老板说道：“来个毛血旺，再拌两个凉菜，再上几个我经常点的小串。”
老板记下菜单打过招呼就去备菜了，陈凡三人吹着凉风等着上菜。
不多时毛血旺上来了，李国豪急不可耐地夹起一块鸭血裹着毛肚往嘴里送，不得不说，这种苍蝇小馆子烟火气是最足的，鲜嫩弹牙的鸭血混合着清脆爽口的毛肚再配上特调鲜辣的汤汁刺激着口腔，李国豪只觉得这人间好像又值得了起来。
张建国拿着筷子，夹着瓷盆里的食材，不紧不慢的往嘴里送，这几天案情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好在终于结案了，心情好了很多。
陈凡三下五除二干掉了手里的小串，不多时又续上了一串，而后向张队问道:“林国强一家三口的头在南边的桥洞下面挖出来了，可是只找到他老婆和儿子的，林国强的头会跑到哪里去？”
张建国放下筷子，喝了口啤酒有滋有味地吐出来一口酒气缓缓说道：“我们的同事找到掩埋地的时候地面就已经被破坏了，看样子像是被流浪动物刨开的，现在他的头能不能找回来，还真难说。”
陈凡对这个解释显然是不太满意的，他冲张建国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又拿起小串吃了起来。
老实说，陈凡心里总觉得这个案子虽然结束了，但是还是有些地方他想不明白，原因在于这个案子破的太顺利了，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就完结了？会是巧合吗？
酒过三巡，陈凡和张建国已经收起了筷子，唯有李国豪还在孜孜不倦地打扫着剩下的战场。
张建国坐着小马扎，把塑料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长长地出了一口酒气，脸上已经出现了阵阵红晕。
陈凡有些无奈说道：“张队，明天不上班啊？少喝点。”
“你小子懂啥？这叫文武痴客三滴血，金樽玉液小乾坤！”
陈凡不由得有些震惊！看着五大三粗的张队居然还有这么文绉绉的一面这着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看来自己和张队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是正儿经的文科出身。”张建国忽然严肃地继续说道：“给你说个正事！”
陈凡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了，皱了皱眉头正了正神色之后问道：“怎么了张队？”
张队的语气变得沉闷起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李国豪也终于停下了进食的筷子，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二十多年前，张建国还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怀着一腔热血成为公安局的新兵蛋子，因为心中有信念，所以干什么事情都很积极，很快得到了当时的队长的认可，当时的老刑警队长也姓张，本着三百年前是一家的辅助观念，当时的老张对小张格外看好，小张干了将近两年，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大案子！
九鲤湖抛尸案！
死者是附近村子的村民，王长林，男性，三十来岁老实本分的农民，在九鲤湖岸边被人发现了，胸口有刀伤，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快四五天了，也没听说过他之前和谁有过过节，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先杀而后抛尸在湖里。
当时出动了附近所有的警力，排查了周围所有的村子，可是那几天没有任何人能有犯罪的嫌疑，死者就仿佛是小透明一般存在的人，连死者的老婆对他的行踪也是不清不楚的，案情一度进入了瓶颈期，加上当时技术设备有限，这个案子就一直悬着，成了一桩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