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灰墙红顶的砖木混合结构的小房子坐落在霞飞村靠近磨坊的小河旁,沿着通往磨坊的小路两旁几乎都是同样的房屋,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房屋的后院种着一颗苹果树。
笔直的树干发达的枝丫和翠绿的叶子透露出这棵树被照顾的非常好,主人是个会养护果树的人。春日的太阳光明亮但不刺眼,温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面上投射出点点光斑。
苹果树下跪着一个耷拉着脑袋,像根蔫黄瓜的霞飞村某恶棍正在面树思过。通红的右耳和额头一个隆起的油光锃亮的大包无声的控诉着主人凄惨的遭遇。
肖恩无精打采的盯着地上的蚂蚁们不辞辛劳的把一只死翘翘的蚂蚱尸体往蚁穴拖拽。看了半晌的他贱不嗖嗖的在蚂蚁们的归路上用手指划了一道。顿时那群蚂蚁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在原地打转,恶趣味得到满足的肖恩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蚂蚁要是会说话非得骂街不可!”
一声调侃从他背后传来,肖恩头都不回的说道:“你他的腿好了?五个人被一个人打成瘸子还有脸出来混!”
他听出来了,是好友红发科诺的声音,不过他更喜欢叫科诺另一个外号:大喇叭。如果需要散布一条消息或者谣言,不需要费多大劲,只要告诉科诺就行了。他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全村的孩子都知道这件事情。
搞不好还能帮你二次创作一番,加上他自己的“佐料”让这件事听起来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科诺是我见过的所有白痴中最拔尖的一个!”这是酒馆女招待玛丽安娜对科诺做出的评价。
“是谁告诉你我被人打瘸了!这是污蔑!是诽谤!是不是吉米那头蠢猪?我要找他决斗!”气急败坏的科诺脸都涨红了,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臊。
叹了口气,肖恩不再继续面树思过,扶着树干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被薇琳揪着耳朵拽了回来之后挨了好几擀面杖,随后被惩罚跪在树下,直到科诺来找他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艹,腿麻了!”揉着膝盖缓解着双腿酸麻感的肖恩还不忘跟围墙外的科诺斗嘴:“你猜对了,就是吉米告诉我的,你也不用找他决斗了,没人喜欢看着两头蠢驴互相尥蹶子,会拉低自己的档次的!你来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条满嘴喷着毒液的毒蛇!我来叫你去认识个新伙计,人非常不错很有绅士风度,你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科诺撇着大嘴说道。
缓过来的肖恩走到围墙跟前双臂搭在墙头上眯起眼睛看着科诺:“绅士?霞飞村住的全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你跟我说认识个绅士?狗屁!”
“真的,我被他。。。我跟他认识之后觉得他人挺好的,通情达理,说话很有哲理!”
差点说漏嘴的科诺老脸一红,强行挽尊。可惜还是被肖恩抓住了破绽:“嗯?是被他打了一顿才认识的吧?我把丹顿狗头打爆了之后他也觉得我人挺好的,通情达理。你说的是小维克斯吧,小子挺狂,刚搬过来就敢打我的人。”
科诺急了:“混蛋吉米!我要撕了他的嘴!我跟小维克斯那是误会,丹顿叫我去修理小维克斯我没同意,我跟着他们去是为了劝架的!谁知道见了面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就全上了。。。这都是误会!”
肖恩盯着科诺沉默不语,片刻后双手一使劲儿撑起身子一跃到了围墙外面,看着拄着拐杖的科诺道:“带路吧。”
霞飞村的磨坊主人叫约书亚,算是村子里头号有钱的主儿。毕竟在这穷乡僻壤不到一百户人家的偏远村落,磨坊主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他的家并不和自己的磨坊建在一起,而是在村子最东头的一块儿空地上,两层全砖结构的小楼,带一个硕大的院子。勤劳的磨坊主在自家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儿菜地,种些芜菁白菜之类的蔬菜。
平日里的生活单调充实,磨坊的活干完就回家伺候地里的蔬菜,傍晚带上他钟爱的烟斗装上一小袋烟丝去酒馆喝上一杯麦酒抽上几口烟,听听那些酒客们高谈阔论一番,平静又惬意。
不过自从前两天搬来了一户邻居,又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一个新的乐趣:看新邻居修缮房屋。这户刚搬来人家是两天前的傍晚来到霞飞村的。
当时的约书亚刚给菜地除完草正准备前往酒馆,就看见门前的小路上走过两个陌生人。
年纪大的那个戴着一顶毛了边的渔夫帽,黝黑的肤色浓密杂乱的络腮胡,穿着一件浆洗了很多次都掉色了的灰衬衣,套着破旧的黑马甲,一条发白的长裤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马靴。
身后还背着一个脏兮兮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单肩旅行袋,一只手还牵着一匹驮着几个行李箱的老马。
年轻的那个倒是一身不算太破旧但是洗的狠干净的绅士套装,同样沾满泥土的皮鞋,腰上挂着的一把有着华丽剑鞘和繁复花纹剑柄的刺剑让约书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路过他门口的时候年老的陌生人沉默的走了过去,倒是年轻人对他点头行礼,不错的年轻人,挺懂礼貌的。看着并不像父子的两人来到了他家隔壁一栋荒废了好多年的破旧房屋前停下。
约书亚不再观察,再晚去酒馆一会儿女招待玛丽安娜就该换班了,他就喝不到这位美丽热情的少女亲手端给他的麦酒了。
第二天中午忙完了磨坊活计返回家中的约书亚惊奇的发现那栋荒废了许久的房子屋顶上两个大洞已经被补上了,手艺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