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尧语睁大眼睛不确定问道。
木若算是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姐,长平王殿下已经上擂台了。”
长平王楚司舟?
尧语顺着自己剑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红色铠甲的高挑身影赫然矗立在不远处,男子身形高挑,头发高高的束起,眉宇之间带有天生的傲气,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
这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总是伴随着噩梦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把自己从光明拉到黑暗,四周弥漫着恐怖的血腥味。
楚司舟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还没等尧语做出反应,台下传来一阵嬉笑。
不远处,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拥簇着同样花枝招展的白衣男子慢慢靠近,男子高昂起头,左拥右抱,身侧一群莺莺燕燕,一看就是哪个世家的纨绔公子。
尧语想要大喊,却激动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子良!
周围的一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命运葬身之地,罪恶伊始源头,都是在这里。
她诧异地看着眼前鲜活的生命,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闪过,笑,哭,血,泪……
画面一一闪过,停滞在七岁那年,碰见算命先生。
七岁的尧语逢人就笑,一排整齐的牙齿,天真无邪。
路边合眼假寐的算命先生站起来,眼睛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包罗万象,他掏出一枚长命锁放在尧语的面前道:“喜欢吗?”
尧语歪着头,啃了一会儿手指头,拍手跳起来道:“喜欢。”
尧语伸手就要去抢,算命先生宝贝似的收起来,捂在怀中道:“叫我一声师父,我把它送给你。”
“师父。”尧语毫不犹豫的喊道。
算命先生乐呵呵笑起来,掏出来替她戴在脖子上,做完一切,重新躺会去闭上了眼睛。
也许从那个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发生了偏转,她的一句师父换她重活一世。
“小姐……”木若焦急的喊道。
尧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手中的剑,还有对面的楚司舟,把剑丢下,笑道:“不比了。”
全场哗然,皆四目相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为何?”楚司舟道。
“我认输。”尧语把剑收回剑鞘中,取下腰间的令牌,挂在绞刑架上一字一句的对楚司舟说道。
认输一出,台下彻底不镇定了。
楚子良饶有趣味地看着尧语,又塞近嘴巴里一颗葡萄,一下一下地嚼着,两边的腮鼓起,似乎是舌头抵住了后槽牙。
南浔谁人不知,将军府的嫡长女尧语高傲无比,绝不服输,凡事都要赢。
尧语看着楚司舟一脸愕然,心中一时舒畅,再次道:“我尧语技不如人,敌不过长平王殿下,认输。”
说到认输时,尧语的心都跟着颤抖。
经历了一世蹉跎,她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说出这两个字。
真正打败自己的只能是能力,不能是懦弱,这是她一贯奉承的信仰。
也正是这样,她很少体验过输的感觉。
也正是这样,她才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楚司舟,为他成魔,为他嗜血。
这一世,她不想了。
“殿下,臣女告退。尧语道。
尧语说完,不顾众人打量的眼神下了擂台。
楚子良推开众人,忙跟上去。
尧语看他孤身一人,身后那群绝色佳人甩在一边,被身旁的侍卫拦着,戏谑道:“建安王殿下不陪美人?”
“美人到处有,淡淡只一人。”楚子良道。
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楚子良是南浔的七皇子,贵妃之子,不敌楚司舟皇后嫡子高贵,贵妃有太师撑腰,楚子良身份亦是高不可攀,两者本是竞争对手,奈何他没有皇室之人的勾心斗角,无心皇位,整天花天酒地,沉迷于烟花柳巷风尘之地。
若说上一世最愧疚之人,楚子良绝对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上一世,尧语为了帮楚司舟夺下太子位,解决后顾之忧,亲自把楚子良驱赶出了王都,说是驱赶,实则是当初自己去找他,还未说话,楚子良就抢先道:“你想让我走?”
“是。”
“好。”
两句话后,两人皆沉默,楚子良连夜收拾东西前往南部,直到死,尧语再未见过他。
尧语笑着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油嘴滑舌!”
“好了,说正事,你到底怎么想的?”楚子良收敛了一些,颇为认真的道。
尧语极少见他这般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该不会你喜欢上皇兄了?”楚子良猜测道。
尧语憋住笑看着他。
“回答。”楚子良眉头皱起。
尧语:“是。”
楚子良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垂下头:“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尧语凑准机会,步步紧逼。
“难怪你都变傻了,我如此拙劣的演技你都信。”楚子良猛然抬起头指着尧语狂笑道。
“……”
尧语无话可说,楚子良总是喜欢戏弄自己,看到自己出丑,囧事频发,总是第一个赶到嘲笑戏弄。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是这般神情,先把自己嘲笑一番,顺便炫耀了一波身边的美女姬妾。
楚子良风流成性,府中姬妾成群,倒是有一点倒是颇为奇怪,他一生无子。
想到这,如今已是三月阳春,按照祖制,皇帝要为适婚皇子纳妃。
如果自己没记错,应该就在近日。
“小姐。”木若大老远地跑过来。
尧语:“何事?”
木若:“长将军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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