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中还有粒把砂子，何况是人，说得绝对也行，发个誓。”
“这……”
“晓得你编谎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不一问，被我问住了吧！”
“你这一数落我倒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这人是有感情的，有一人对我很好，所以我总是让工人装一瓶最新鲜奶特地留给他。”
“这人是谁？”
“华总华促霄，不知你有没听说过。”
张芸刚听了由不得心下暗喜，刚准备说认识，好让信早些送与华促霄。
可一想华促霄竟有人赞好！便知这里头定有原委，如早早说出目的，想必倒引起怀疑，到那时信送不出可误了正事。
因道：“你又不认识他，怎么就下定论呢！好与不好，只有知根知底才说得。”
送奶工急得脸红脖子粗，故一口气把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这送奶工送奶已接近十来年，有一日他与往常一样早早送奶。
不想这日出门时没下雨，奶送一半便下起小雨，原是冰寒天气，冷得跟路面也滑得滑。
像这种恶劣天气，那时原可以不送或晚会送。
可送奶工见一家没母乳婴儿，家境贫寒，又是从牙缝中省下来的钱才凑够买一星期奶钱。
每次去婴儿饿得都哭瘪了心，如今儿不送，那家人指不定在门上望瞎了眼。
一想起孩子面黄肌瘦苦模样，心下又于心不忍。
两难中还得选一头，硬着头皮去，先还行，刚下雨没结冰还能凑和地骑，但之后北风一吹寒气越发重了。
雨水落地上渐渐结起冰了，如冻成硬板一块还好点，可偏偏冻一半留一半，自行车骑起来一刹车便像滑冰运动员，踩在冰上还好点，滑起来反而更快。
深夜街上甭说车了，连行人也难得偶见一回。
华促霄此时也刚起步，资金也十分欠缺，不想矿上又突发一件事故，不大不小一时又不知咋样，故也急得很。
俗语说忙中出错，这句话也印证在华促霄头上，当他火烧火燎急着开车往矿里赶时，一个左转弯本应拐大弯他却拐了小弯。
事也凑巧，这奶工因边路滑，也就没靠边骑，骑上马路中间。
幸好华促霄发现及时，方向向右打了打，因冰冻路面又不敢打太多。
要是平日里，送奶工也能刹住车，可这恶劣天气，想都不要想，不仅不慢，反而更快，结果不想而知，蹭上了。
虽自行车只撞上车后保险杠，但连滑带摔带撞，这一跤也着实跌不轻。
这类屁大点事，在那个没监控的年头，素质略差一点人基本上选择逃逸。
而华促霄不然，也许他也是从最贫穷人群中走出来，良心上有那么一点点感知，自此打心底压根就没想到跑，而是慌慌张张跑下车，一把抱起送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