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空气里的酒精酝酿了太久，亦或是自己困到有些迷迷糊糊。
洛依依忽然将头埋进膝间，用极小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渊宝。”
那是师娘喊他时的名字。
身旁的沈渊那原本浑浊晦暗的眸子，隐约亮起丝丝光线来。他干涩地喉间挤出一句：“幽······幽儿？”
“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我了吗？”
“嗯。”
“我、我好想你。”
“嗯。”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救下你。”
“嗯。”
“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何时，沈渊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他的肩膀拼命耸动着，沧桑的面颊上满是纵横的泪痕。
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而洛依依也缓缓直起了身子，走到他面前，笨拙而吃力地伸手将他搂在怀里，抱着他痛哭流涕的头低声安抚。
“没事的。乖，别哭了。”
“我回来了。不会走了。”她细声细语地念着，语气极尽温柔，像是妻子一样细致体贴。
“对不起······对不起··…·”
沈渊还是只会像个婴儿一样，在洛依依怀里边痛哭边重复这几个字。
洛依依也很有耐心，静静听着他哭诉，一边温柔地安抚着他的头发。
一直到他哭累了，都还躺在洛依依怀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洛依依的眼眸里亮起柔软的光，胸口却扑通狂跳着。
在她的心里，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悄无声息地生长起来。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
代替师娘，代替她陪着你。
替她做一个妻子该做的所有事情。
替她将师尊心口缺的那一块空洞，慢慢补回来。
怀中的师尊，依稀能从眉宇间看出曾经的英俊与帅气。
洛依依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着，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柔唇渐渐贴近，她听得到自己胸口狂跳的声音。
听得到那个最肮脏不堪、最见不得光的念头，在心底发疯一样生长的声音。
听得到在自己心里，那个小女孩在附身亲吻他嘴唇前，认真又苦涩的声音。
……师尊。
————
“·……我喜欢你。”
—————
擂台之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瘫坐在其上的女孩，听着她泪流满面时凄声呢喃的声音。
“师尊……对不起……”
“我喜欢你·····对不起·……”
那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广场上啜泣不绝，不少弟子都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长老会已经有不少长老脸色难看起来，连月疏晴都死死咬紧红唇，眼眸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