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年,应天府,皇城武英殿。
朱元璋脸色阴沉的可怕,已大怒到站起身来,不断从案牍上小山堆一般的奏章中抽出关于二皇子朱樉的奏章看。
每看一本,朱元璋脸就会抽一下,怒气更增一分,抓住这本奏章便往案牍前侍立的朱樉身上摔去。
地上奏章散落,已有二十多本!
殿中朱樉身后站了一排皇子,见状惶惶不安。
尤其是为首的太子朱标,更是忧心忡忡,近几日父皇本就因税收不足国库空虚而心情极差,待会可该怎么回护二弟。
朱元璋摔完最后一封奏章,双目冷冷瞪着朱樉,常年带兵杀伐无数使得朱元璋的目光有一股庞大的压力!
朱元璋大骂道:
“你这个逆子!”
“你给咱把奏章捡起来!自己好好瞧一瞧弹劾你的这些奏章!”
“你小子,咱派你去一趟韩国公府中办公事,你居然就忽悠李善长儿子李祺,说他家的传家宝青花碗,只不过是喂狗用的饭碗,几百文买到手,转手卖了六百两银子!”
“郑国公常茂,只不过跟你打了个照面,你就说咱赐给他前元的宅子破烂不堪,阴气甚重,一百多两银子买下来,从里面挖出了前元官员来不及带走埋藏的金银财宝!”
“常遇春血战一生,为国身亡,你去这么坑他儿子?”
“还有左丞相胡惟庸,一连上书三封奏章弹劾你!你坑完他的字画,又坑他的古玩,最后连他家的铜矿,也被你说成是草木不生的小山头给骗着卖给你!”
“前前后后你从胡惟庸手里坑了三万多两银子,胡惟庸带着一大帮被你坑的官员等咱替他主持公道!”
“还有徐达之子徐祖辉,李文忠之子李景隆……”
“前前后后,你坑了二十多家共万多两银子!”
朱元璋越说越气,几度操起案牍旁的挠痒痒用的铁如意。
众皇子们听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个个小心翼翼的看向二哥朱樉。
一万两白银差不多能买到五六万石粮食,而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才不过一千石左右而已!
一名国公的全部身家,也就三四万两银子!
二哥这一坑,至少坑掉人家几年的俸禄!
甚至全部身家!
这也太赚了……
可这满朝重臣不都得跟二哥玩命?
朱标越发心急如焚,这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朱标不住对朱樉以目示意赶紧服软。
如今唯一之法,便是退还银子,他朱标再从中周旋一下,方能保住朱樉前途。
朱元璋如虎视的目光,众皇子又惊羡又畏惧的目光,以及朱标担忧的目光,都集中在朱樉身上。
而此时的朱樉……
则是感到无语。
这帮大臣们,还能这么玩的?亏得肉疼了就不认账?
他朱樉坑了个锤子!
朱樉激活的捡漏系统要求,对方必须心甘情愿把东西卖给他,才算是符合捡漏标准。
明明是常茂说自己那宅子阴气太盛,好像闹过鬼,根本没人住,朱樉一说花一百多两银子买下来,常茂高兴要请朱樉吃饭。
李善长家里的青花碗,真就喂狗用的,太脏,没人发现那玩意是古玩。
朱樉买下胡惟庸手里那座荒山时,胡惟庸不知道偷笑成什么样,以为朱樉是个冤大头。
谁知道现在朱樉开掘出铜矿后,胡惟庸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他朱樉还个锤子的银子!
娘的,必须反击回去,再从他们身上狠狠捡漏,捡到他们亏得吐血,见到自己就害怕,那就再也不敢找自己麻烦。
至于老朱这边,倒是很容易自证清白。
顺道利用这次机会,说不定能摸到老朱案牍上摆放的鱼鳞册。
朱樉立即拱手道:
“父皇明鉴,儿臣纯靠良心做买卖,每一桩生意都是数次确认是他们不要的东西,自愿卖给儿臣。”
“而且都签了字据,白纸黑字,抵赖不得!”
朱元璋压着火,脸色却阴沉的更让人畏惧,犹如积蓄暴风雨的乌云。他目光锐利,盯在朱樉身上,那是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目光。
“逆子!你这么说,就是说这些弹劾你的大臣们,都是亏钱亏到不愿意信守承诺,一个一个都是赖账之徒?”
“这些大臣们哪个不是历经刀光剑影阅历极深人物?他们都看不出来值钱,就你能看出来?”
朱标等众皇子亦有同感。
朱樉是得有个解释,不然怎么堵住这众口铄金。
面对这质疑,朱樉却不慌不忙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