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不自在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沈灵毓抿抿唇,开始下逐客令。
“韦大善人若没有别的事,就先走吧,谢统帅淋了雨,要换衣服。”
韦应立马不高兴了,“喂喂喂,要走也是你走吧,我好歹是一大男人,没什么可忌讳的,但你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扬出去后,你名声往哪儿放。”
“我不在意。”沈灵毓满口无所谓的语气,“更何况只要韦大善人不出去乱说,便没人知道这事。”
“你!”
韦应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视线在她和谢云州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气闷不已地摇头走了。
但他走后,谢云州也并未真的在她这儿换衣服,他之前就定下了隔壁厢房,里面也放了他的衣服,随便换一身便好。
沈灵毓让小二端了些姜汤上来,一碗姜汤入腹,谢云州的神志顿时清醒不少。
“荣华公主想在祀神节那天伪造天象破了北漠王室的诅咒,让北漠王以为天命定下的未来储君是楚袅肚子里的孩子,待那孩子日后登基,荣华公主便可挟天子以令百官,成为北漠的掌控者。”
这野心着实不小,颇有其祖母之风,当年的天后不也掌控了东盛朝堂吗?
后来安阳长公主想继承母风,荣光半生,却败在了一个男人手里。
万没想到,荣华公主竟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后宫内院中的小女人。
大概翻云覆雨,搅弄天下的滋味,真的令人痴狂吧。
只是荣华公主把这件事交给谢云州去做,何尝不是将他的命交了出去。
前世随荣华公主在北漠待了十年,她知道公主在这儿也慢慢安插了自己的势力。
这是公主入漠的第三年,她的人手已渐渐养成,可她为何不敢动用自己在北漠的势力,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有风险,未必会成功?
一旦失败,北漠王一查到底,最后一定会查到荣华公主头上,那她这几年在北漠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白费了,所以她必须利用谢云州。
谢云州虽是东盛使臣,但并不受命于公主,所以东窗事发之时,只要他一力认下罪责,荣华公主便还是安全的。
所以不管怎么算,公主都不亏,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但沈灵毓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楚袅的肚子才三个月大,荣华公主怎么就能断定她最后生下来的一定是个儿子?
“万一这件事成了,而楚袅最后生下的却是个女儿,荣华公主又当如何?”
谢云州沉目笑道:“天命所定之人,无关男女,只要能稳固北漠江山就够了。”
沈灵毓闻之一怔,冷不丁打了一记寒颤。
她明白了,荣华公主这是在打破世俗偏见,她有野心是一回事,但日后若想登基为女帝,必会遭到百官反对,所以便借天命之说,让所有人都以为君王手中所拥有的权力都是神赐予的。
换句话说,倘若楚袅生下的真是个女儿,或许更得荣华公主之意!
沈灵毓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这件事,她绝不能让谢云州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