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毓神情一松,赶忙回驿馆。
公孙朔面上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看着时一紧绷的下颌,隐约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谢统帅是不是出事了?”
时一皱眉摇头,“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主子是被荣华公主殿内的护卫抬出来的,护卫说主子在荣华公主那儿喝了些酒,已经走不动道了,但主子的酒量向来很好,从未喝醉过,更不会像今天这般醉得不省人事……”
“你的意思是说,荣华公主可能在酒中下了料?”公孙朔蹙紧眉头。
时一犹豫道:“属下不敢妄下结论,回到驿馆后,莫大夫为主子诊过脉,但并无异常,只是属下始终不太放心。”
公孙朔想了想,又问:“那苏夫人体内蛊毒的解药呢,可拿回来了?”
时一重重点头,“荣华公主的护卫亲自将解药交给了属下,方才出来时,莫大夫已经喂苏夫人服下了。”
“如此看来,一切倒是正常得很,只是太过正常,反而让人觉得心里不安……”
公孙朔缓缓抬眸,看着沈灵毓已经走远的身影,目光微凝。
“先回驿馆,等谢统帅醒来之后再说。”
不多时,三人先后回到了驿馆。
沈灵毓径直上楼去了谢云州的房间,甫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只是这酒味之中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
她曾经不止一次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原本以为是他自己独爱莲花香,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沈灵毓凝眸叹口气,行至床前,见他双目紧闭,难得的乖巧,慢慢伸出手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却冷不丁瞧见他领口处留下了一抹绯红色的唇印。
显而易见,这是荣华公主留下来的,故意弄在最显眼的位置,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挑衅她。
若是以前,沈灵毓一定会把谢云州从床上拽起来,不依不饶地质问他为何要让荣华公主碰他,除此之外他们有没有做过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现在,她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或许是真把那丝执念放下了吧,纵使还在乎谢云州的生死,那她早已不奢望和他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罢了。
沈灵毓淡然一笑,转眸见他难受地皱起眉,扭头端起桌子上的茶小心翼翼喂到他嘴边。
谢云州无意识地喝了几口后,眉眼渐渐睁开,瞧见沈灵毓的一瞬间,眼中神色却一派漠然。
“怎么是你?”
沈灵毓闻之一怔,垂眸看看他领口处的唇印,再听听他厌弃的语气,实在很难和以前那个谢云州联系起来。
两个时辰之前,他从驿馆离开的时候,还紧紧抱着她说此生有她是他的福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荣华公主冰释前嫌了。
她突然间很想问问他,荣华公主这回又是拿什么筹码拿捏了他,但话至嘴边又放弃了。
有什么好问的呢,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沈灵毓将杯子放下,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听说你喝醉了,所以来看看你,既然你已经清醒,那我便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出去。
谢云州深深凝视着她的背影,抿紧了唇瓣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