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隐垂眸敛去了眸里的狠戾,春风细雨般微笑起来。“大人,这最后一杯桃花酿傅某便替大人饮了吧。”话毕,举杯欲饮。
沈放扔了帕子,筷子一截,把酒杯稳稳地颠在筷子上,“先生,让我一让。”杀气凛然。
傅隐眸中精光四射,开口道“大人,客随主便!”手掌相推,那酒杯即将落在地上,他拾脚一挡又带了起来。
两人过招间带起风声,那酒杯起起落落,却未洒出半点酒液。
傅隐拈起吹落窗前的一朵桃花,斜斜地掷了出去。沈故侧身而闪,只此一顿,傅隐从案下拔出离风剑,长剑带着凛然的剑气直直地朝沈故刺出,沈故躲闪不及,一剑被裂开了来发的银冠,随之而落的,还有脸上的暗金面具。
他的黑发般落,“哐”的一声轻响,面具也摔在桌上。他抬眸,发如鸦羽,面若桃花花。日光下精致的眉眼微蹙。
傅震收了剑,接了酒杯,却未急着饮下.已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张容颜,眸色中闪过一抹温柔。
沈故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他的手,手腕发力,把他的手往上推,偏首就着他的手,把酒一饮而尽。他挑眉一笑“味道相当不错。”他随手从衣襟处撕下一条布带,把散落的墨发一束。回首勾唇,“先生,来日方长”,便从窗口纵身一跃,很快不见了踪影。
傅隐扶桌而立,许久,低头温柔地笑了,“是他……”
“主子”有近卫上前,“沈故……”傅隐抬手制止“吩咐下去,今后起,锦衣卫的人,准也不许拦。”
“是!”
“真是个老狐狸,字字带刺,不过……那桃花酿倒真美味,不愧是名满京都。”沈故在街上游走着.回味着那酒的醇香。
回到府中,看到院子里那树桃花,嘴又馋了,招来小厮去买桃花酿。
坐在藤椅上,望着碧蓝的天空。日想着酒楼中的事。“那傅隐武功不在我之下,又掌管京都最大的酒楼,昨夜怕是他搞的鬼,只是不知……他傅隐会是谁的人,摄政王?还是其他王爷?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叹了口气.眸色沉了沉,将配剑擦拭一番,便换装进宫面圣。
“禀告皇上,昨夜兵部尚书,裴沫被人杀害,刺客逃至仙客来便不见踪影,微臣觉得仙客来有问题。”沈故说道。
殿内皇帝皱了皱眉头,示意宫人退下。“沈卿所说的事,朕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说罢,他挥了挥手.转身向内走去。
沈故转身离去,并未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带着些许宠溺与无奈。
“傅先生请起,沈卿性格耿直,先生海涵。”年轻的永昌皇帝咸严地背向龙椅,不到而立之年,却已抗起危危江山,眉眼间已是威严皇家之势。
傅隐含笑起身“皇上言重了,臣与沈大人皆为皇上效力,那里会介意呢?”
“那闻铭祸乱朝纲,凯君罔上,此次多亏先生出手,替朕拔除裴沫那个内奸。”
“皇上,闻太师势力滔天,还是小心行事,三日后皇家春猎,闻太师急功近利,恐是要出手了。”
“哈哈哈哈,有傅大人这样的贤才能深入虎穴,定能助朕夺回这万里江山!”
三日后,春猎场旌旗飞扬,鼓声阵阵。永昌帝坐在首位,沈故立于其旁,仍旧戴着那张恶鬼面具,护卫在皇帝身旁。傅隐在众人或畏惧或厌恶的目光下被太师请到上位,坐在自己的身旁。他颇为可惜的望了眼已经戴上面具地沈故,低口呷了口酒,“啧”,没有那日的桃花酿醇香无比,他想。
“皇上”,闻太师虎肯熊腰,起身而呼,双手敷衍地拱了拱,道:“这位傅先生是我寻来的贤才,向皇上讨个三品尚卿来做,皇上没什么意见吧?”
满座寂静无声,先前的平和欢笑不复存在,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高位的永昌皇帝面色冷淡,他淡淡的摆了摆手“爱卿做主罢。”
下面列坐的几位“保皇派”大臣几乎是恶狠狠的盯着太师,根不很拔剑在他壮硕的身体上刺个窟窿出来。皇帝身旁的沈故,面色不变,却紧紧地攒紧了手中的绣春刀。
傅隐放下酒杯,垂眸一笑,信步于庭前,俯身行礼。“臣傅隐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哗然。
傅隐不慌不忙地起身,抬眸正对上沈故探究的目光,他弯了弯唇,无声道:“来日方长”。沈故偏眸,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惊怒。
歌舞继续,猎场又恢复了和平,至少表面扔是推杯助盏,把酒言欢。又有侍卫报上各将军王爷的成绩,皇帝的赏赐一个接一个。
傅隐端坐于席,摇着竹扇,仰了仰头,含笑道:“要变天了。”一旁侍候的的近侍忙陪笑道。“大人说笑了,今儿是大师算的好日子,睛着呢”。傅隐但笑不语。
“怎么杵着不动?“永昌帝低喝,布菜的宦官顿在原地,他抬首,却见那太监一手擦着匕首,当胸刺来。满座目瞪口呆,永昌帝瘫坐于龙椅之上,惊诧地忘了呼救,沈故拔出了手中的刀,直刃的的寒光一闪而过。手起刀落,那太监已经成了尸体。
一旁的近侍尖叫出声,声嘶力竭地喊道:“护驾——”
沈放如开尸体,回身漠然下令“护驾”。下位的锦衣卫当即拔刀,兵刃“唰”地亮出道雪亮的“刀墙”,固若金汤地把惊魂未定的皇帝护卫在内。
傅隐抬头,正迎上高台上沈故的双眸,他意味深长地的笑了。
台下乱作一团,太监的尖叫,侍卫来回走动。闻鸣起身,拔刀而呼:“哈哈哈,皇上重伤,已下令本官代为监国,尔等还不明白吗?”校场数千人等起身顿首,齐呼道:“太师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昌皇帝怒极,擅抖地身体怒喝“闻铭,你期人太甚…”闻铭仰天长笑,“皇上,气数已尽了!”原本的御林军纷纷倒戈,拨剑与锦衣卫兵戈相对。
沈故拔出刀,与锦衣卫护着皇帝,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闯进东郊的密林。?
傅隐竹扇一收,偏眸看了看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近侍,“你瞧”,他敛去了笑意,“果真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