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扯着白秀梅往梳妆台前凑,圆形的镜子里,母女俩的模样清晰可见。
白秀梅这才发现女儿消瘦的脸上的淤青,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她并没觉得有多大的感触,转过身,认真道:
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也知道你是我妈妈吗?算了,你本就没有心,怎么可能会心疼我!
黎曼笑得凄然。
她一直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只要自己努力对妈妈好,她总有一天会被感动。
但现在黎曼发现自己错了,她根本就没有心。
你的赌债我已经帮你还了,以后你要是再赌,就自己想办法!往后每个月我会给你一万块的零花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还了?十七万你全还了?你哪来的钱?
白秀梅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焦急。
这些年黎曼除了要去咖啡厅上班,还要摆地摊卖菜,挣多少钱她有数。十七万不是小数目,女儿不可能还得上。
唯一有可能的~
你让他们睡了?
黎曼没回答,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流淌。
顾不上擦眼泪,她推搡着白秀梅出门。
黎曼,你可是黄花大闺女,长的又漂亮,一单元的张律师愿意给二十万彩礼!你~
滚~!
黎曼粗暴地把白秀梅甩出去,她此时冷得浑身发抖。
所以,她最在意的还是钱?
黎曼,你开门!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让那么些人睡了?
滚!
使出全身的力气吼一声,门外终于消停。
黎岚背靠着门板缓缓地蹲坐下来,双臂抱膝,埋头无声抽泣!
什么是绝望呢?这就是吧?
看不到光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第二天一早,黎曼六点就出门。
深秋的晨风很冷,黎曼将脖间的围巾又拉紧一些,站在公交站台上,等最早一班公交车的到来。
六点二十分,公交车准时出现。
黎曼上了车,走到最后边的空位上坐下。
七点四十分,公交车缓缓停在金融街头。
黎曼下了车,再走两百米,便来陆菲的咖啡厅。
咖啡厅每天点钟才开始营业,黎曼先去后厨吃了早餐,才去更衣室换上工衣。
黎曼是咖啡厅的店长,店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除非自己真的有事或者休息没来,陆菲才会出现。
你的脸怎么了?被你妈打了?
陆菲突然出现在镜中,吓了黎曼一大跳。
前几天高利贷那些人打的!
家里那些烂事,陆菲都知道,黎曼并不打算瞒着她。
没事,你皮厚!
我以后不想再管白秀梅了!
我不信!
黎曼是什么样的人,陆菲早就摸清。
脾气倔是倔,但心太软!
拭目以待吧!
黎岚没为自己辩解,将头发扎好便离开。
今天的我咖啡厅一如既往地忙。
黎曼虽然是店长,但大部分时间人都在吧台里忙活。
曼姐,号桌的咖啡你上一下,我去后厨看下餐!
服务员小青匆匆交待便跑了。
黎曼对了单子,然后把咖啡端到号桌。
您好,请慢用!
你是~黎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