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片敲锣声,一伙穿蓝色大衣的青年骑着马飞驰而来,他们旁若无人地
把马停在一边,拎着配刀走上售票处的台阶,低头看看那些代表排队人的木头,
轻蔑地相视而笑。
一个青年从腰间里抽出一把长刀,“当”的一声扔在最前边,大声喊道:“都看好了
啊,我这把刀排第一,谁不服就跟我这刀说话。”
另一个青年抬脚将几块木头踢飞:“哪儿来的这么多破木头?”
这显然是明目张胆地挑衅,李泰山一伙儿呼的一下全站起来,不约而同地把手伸
进腰间。韩虎拦住李泰山:“泰山,用不着你出手,我来摆平这些小子。”
他双手背在后面慢慢走过去,叉开双腿稳稳站在那伙人面前。
双方的目光对峙着。韩虎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听好,我今天心情不错,这是你们
的福气,你们要珍惜这个机会,快点儿把那几个木牌照原样码好,再给我的哥们
儿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一青年亮出长刀,不屑地说:“谁的裤裆开了,露出这么个东西来?你胆儿不小
呀,知道我是谁吗?”
韩虎笑了笑:“你是谁?”
“扬州镖局王武,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莫非也是从裤裆里钻出来的?”
几个青年大怒,纷纷抽出凶器扑上来,嘴里喊着:“剁了他!”?
雪亮的剔肉刀,刀刃顶在他的颈动脉上,刀尖已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
几个随从吓白了脸,全身都僵住了......被搂住的青年腿都软了,
直往地上出溜。
他张着嘴,一时说不出来话,
半天才蹦出几个字:
“大......大哥,我服了,我......服了......”
韩虎放了手,轻蔑地说:“就这副熊样儿还敢到这儿来拔份儿?都给我滚,别让我
再看见你们。”
几个青年灰溜溜地仓皇逃窜。
李泰山笑着向韩虎竖起大拇指,顺手向韩虎甩过一包银子。
韩虎收起刀子,接过银子,扛起大刀,阴沉沉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周围看热
闹的人都把目光转向别处...
夜深了,北风呼啸着向等候在售票处旁的人群席卷而来,李泰山、程力、刘文旭
等人把旁边建筑工地上堆放的木料搜集过来点燃了一堆篝火,由于木料放得太
多,火苗竟蹿起米多高,险些烧着了附近的商铺。巡街打更的值班人是个老头
儿,老人战战兢兢地刚要制止,却被刘文旭一瞪眼就把话给吓回去了。
这是个无法无天的年月,身为守夜人,他只能起个稻草人的作用,单个的流氓尚
且对付不了,更何况今夜这群人。老人有个感觉,好像今夜全城的流氓团伙都来
了,这可招惹不起。
一伙儿穿绿色的巡捕兄弟凑过来和李泰山打招呼:“泰山,借光啦,冻得受不
了,让我们也烤烤火。”
李泰山笑着说:“你们可真会享现成的,总得交点儿税呀,可不能白烤火。”
一个戴羊绒帽的青年问道:“泰山,饿了吧?你们踏踏实实坐着别动,我们哥
儿几个去找点吃的来。”
程力说:“好呀,再弄瓶酒来。”
“哥儿几个瞧好儿吧。”
街对面有个很简陋的小饭馆,饭馆此时已经上了门板,一个守夜老人正坐在火炉
旁翻动烤在炉子上的羊肉。
他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问话,外面的人已
一拥而进,老人被撞倒。
一伙穿蓝色大衣的青年冲进来四处散开,非常熟练地在屋子里乱翻。一笸箩剩包
子、羊肉被这些家伙端走,几瓶烧酒也被搬出饭馆......
老人惊慌地说:“你们要干什么?快给我放下......”他话音没落,一个盛粟米饭
的柳条笸箩已扣在老人的头上,粟饭撒了一地。
春丽院旁边的空地到处燃着篝火,青年们围着火堆在烤羊肉、喝酒。
谁也闹不清刚才参加抢劫的是哪一伙,因为他们的年龄、装束和神态都差不多。
看得出来,他们虽然分别属于若干个团伙,但彼此之间肯定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