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大船的时候,刚才在的甲板上,借着月色视线会好一些。现在他们几个挤在刚好容下身的橡皮筏里,周围的海面水汽开始弥漫,很难再看清楚四周。逃离大船的时候,乔尼找到两个小木浆,一把交给莉亚和索玛,另一把握在自己手里。膏药国女人抱着她的孩子,身体很虚弱。
乔尼观察了一下天上的星星,辨别着大概的方向,开始奋力的划起水。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一带海域。海魔号的移动速度是很快的,那些海盗很可能捕捉到他们。莉亚和索玛两个女孩交替在左侧划桨,乔尼在右侧同时划水,保持好一致的动作,使橡皮筏的速度达到最大。
冰凉的海水打湿了他们的胳膊和袖子,两个小丫头累的满头大汗。划了大概四五个小时,膏药国女人抬起苍白的脸,看看乔尼,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孩,轻轻的开口对乔尼说话了。但乔尼不熟悉膏药国语,很难明白她的话,只能尽量去会意。莉亚和索玛也在一旁因听不明白而着急。膏药国女人嘴唇略显紫色,一定是感到寒冷,孩子在她怀里安静的睡着。
乔尼用拗口的英语对膏药国女人说话,希望她能听懂,这样会意起来就容易很多。我说:“youpakigglih?会说中文语吗?”膏药国女人摇了摇头之后,又突然点了点头,说出一个“y.”
乔尼想她懂的很有限,只能理解几个常用单词,这已经使他们彼此感到高兴,沟通虽然生涩,但至少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膏药国女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下面,用英语单词告诉我说:“flpai。”估计是被船上那群恶徒施暴她的时候给弄伤了。
在暹罗国雇佣兵团服役的时候,乔尼知道有些士兵抢来难民女人当慰安妇,怀孕后将她们绑在门板上,恶劣条件下做外科手术。
乔尼知道泯灭人性的膏药国侵略军做过这种残暴的兽行。但在雇佣兵团,这种行恶的士兵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活人看待。
乔尼曾用烧红的匕首给自己取过弹片,现在面对这个受伤的膏药国女人却束手无策,主要伤情是她的隐私部位。两个姑娘基本医学基础也不懂。膏药国女人把孩子交给索玛抱,对我比划着她的意思。
她想把下身浸到海水里去洗一洗,要乔尼抱住她上身。乔尼告诉她:“hiobobcauaariiffrfrofrhar,aahigoucauiio.”
膏药国女人明白乔尼的意思,但还是固执的摇着头要乔尼帮她那么做。她被乔尼从仓库救出的时候,没有衣服的,不知道从哪弄了件黑色的裙子,只够遮上身到膝盖头的部分。
乔尼放下手里的木浆,示意女人不要动,双手轻轻抱住她的双腿。由于海面水气重,乔尼划了一根火柴,这才看清她的伤势。
伤口两侧已经水肿,突出的暴露在外面,部分地方渗出鲜血,很多灰尘和颗粒黏粘在上面,极易引起感染。
索玛的小手摸了一下乔尼的肩膀,把一个装淡水的皮袋举向我。她想让乔尼用淡水给女人冲洗伤口。乔尼推回那个水袋,告诉她俩说:“不行,我们可能要漂流几天或半个月,如果遇上暴雨我们会被淹死,遇不到雨水,这就是唯一的淡水,不可以冒险。”
女人看出了乔尼和她俩对话的内容,也不同意浪费这点珍贵的淡水,又哀求乔尼帮她下到海水里去洗。
乔尼知道她伤口被污物强烈的刺激,一定是疼的要命。就告诉她说:“不可以用海水洗,而且你的伤口带血,溶解到海水里的腥味会吸引鲨鱼。小橡皮筏起不到保护作用。”
女人不再说话,痛苦的闭着眼睛,更加虚弱。乔尼想必须得想出办法救她,今晚不及时处理,伤口恶化,逃生时吃的抗生素对她有没有用也未知,一旦发烧就麻烦了,她还有个孩子呢。在佣兵生涯里,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和血肉模糊。战场上为了活命,自我救助的方法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现在有必要对她这么做了。
乔尼把女人身上的裙掀起,盖在膏药国女人的身上。裙角塞进她的嘴里,要她咬住。然后让莉亚划着一支火柴,配合照明。乔尼分开膏药国女人的双腿,调整好位置,撕下一截衣服,在海水里尽量的清洗干净,在用可怜的一点淡水稀释一下,再帮她处理伤口,清理周围的血迹和可能引起感染的污物。
强烈的血腥味和施暴后残留的液体刺激着乔尼的鼻子,为了彻底清出污物,甚至用指头伸进夹缝里面,向钩子那样,把里面会感染伤口的物质刮出来,控制量的又放了点清水清洗。虽然水少了一点,只能通过吃鱼肉来弥补了。
乔尼很熟悉人血的味道,战场上曾经因为饥饿,求生的欲望迫使他吃过战死队员的肌肉。现在为了使这个膏药国女人活下来,他不得不一丝不苟的这样做着。
清理完里面和表皮的污物之后,膏药国女人的脸上渗满了汗水。乔尼让她双腿分开着,不要并拢,利于伤口处空气流通。用裙子盖住她支开的双腿,又把他自己的皮坎肩套在了她身上,膏药国女人的疼痛感减轻许多,躺在橡皮筏里睡着了。索玛和莉亚两个人交替着划船和抱小孩。
刚才的行为让这两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很吃惊,她俩什么也没说。但从她们不安的表情里,看得出受了一些惊吓和刺激。乔尼用嘴巴吸了一嘴海水上来,然后吐着洗手并拿刚刚清洗伤口的布片吸干艇上的水分,尽量的包成一团,用力的向后扔出几十米远,并奋力的把救生艇向前划去,因为鲨鱼的嗅觉十分灵敏,他必须小心。
黑暗和水汽开始减退,乔尼知道太阳就要跳出海面,但不能确定现在离斯喏号有多远,橡皮筏是否在向西行驶。莉亚和索玛也疲惫不堪,划桨的速度慢了很多。乔尼让她们两个休息一下,自己拿过另一只浆,继续划船。
从大船上逃下来的时候,海魔号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他必须争分多秒。海盗的船在海面上搜索目标的范围大,行动迅速,极有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当时乔尼来不及带上足够的食物和淡水,而且五个人挤在橡皮筏里已经超载。
太阳终于出来了,白色的水汽开始在晃动着的海面上蒸腾。乔尼他们的心情都舒缓了一些,也开始感到疲倦,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大概到了九点的样子,稍稍吹起了海风。乔尼很高兴,因为借着风力可以让划桨轻松一些。这时,膏药国女人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他心想孩子肯定是饿了,她的脸色依然很白,但有了些许的活气。
乔尼叫她不要动,先帮她检查一下伤口。掀开她两腿上的裙子,在耀眼的阳光下,伤口比昨夜消肿了许多,开始收缩,说明处理得当。
乔尼对女人点了点头,告诉她伤势有了好转,她红着脸,焉笑了一下,说了一些膏药国习惯的英语,乔尼只听懂她最后那句谢谢的话。她从莉亚怀里接过孩子,敞开乔尼穿在她身上的羊皮坎肩,开始给哭闹着的小孩喂奶。
乔尼给了莉亚和索玛一些干鱼片,也给了女人一块腊肉。这个女人约莫三十四五岁,容貌俏丽,体态丰裕多姿,应该属于膏药国中产阶级里的女性。
这时我突然想起有很多话要问。“莉亚、索玛,你们不在小镇上等我回来,怎么躲进斯喏号船舱里了?”索玛和莉亚互看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起了圈圈。
“乔尼,你刚离开,小镇就来了坏人,见人就杀,见吃的就抢。我跑去阁楼找你,正好莉亚在,我俩躲到床下的密室。大火烧了一夜,天亮后钻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全烧光了。我们的爸爸妈妈也都被杀害了。”说完两个女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乔尼问她俩:“那帮坏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使用什么武器?”毕竟她俩还小,也说不清楚。乔尼对她们说:“别哭了,现在我们几个在海上漂流,也是九死一生。如果运气差,碰不上岛屿,就十死无生。”
乔尼看到她俩小手上起了很多水泡,知道是木浆磨出的。就用匕首从裤子上割下布条,分别给她们包扎好。
逃离大船一天一夜了,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还不见下雨的征兆,乔尼心里焦急万分。继续划着木浆,祈祷着周围的视野里,出现一座黑幽幽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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