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听到了又有何用呢?”
“如果你能听到,你的舞技将会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像黑包袱、脉经网这样的东西,又怎能束缚住真正的魅舞?”月魂幽幽地说道:“在你心中,魅舞只是一种杀敌的技巧,但你错了。只有当你真正理解魅舞是充满生命力的舞蹈时,只有当你内心充满对美好的渴望,你才会听到我的旋律。”
“那个黑影在拱门下究竟是什么?”
“等你能听到旋律,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我不满地瞪了月魂一眼,下定决心,一旦决斗不利,我就利用吹气风的能力逃之夭夭。我可不想干打肿脸充胖子的傻事。对面树丛后传来窸窸窣窣声,似有爬行之物。透过枝叶缝隙,隐约看见晃动黑影。
我大喝:“是谁?”身体猛扑过去,夜风吹起花草颤动,树丛里却空无一物。我愣了愣,难道是眼花了?但现在的眼力怎么可能出错?
定神四周,仔细搜索。草地上有被踩压过的痕迹,还有不少断树枝。月光下,一株野草微微泛亮,草尖沾着几滴深红色液体,腥味扑鼻。我吃了一惊,难道山谷里还有其他人?或者是受伤的野兽?血还未干,说明离开不久。我费了一番功夫搜索整个山谷,半夜搜遍结果一无所获。正疑虑间,突然瞥见地上映着一个颀长的影子,微微晃动。影子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欲搭我的肩膀。
我心头一紧,装作毫无察觉,猛然转身,挥拳打去。“砰”,拳与掌相交,手仿佛撞在刀锋上,微微疼痛。“海姬!怎么是你?”我盯着眼前的人,放下拳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无赖,你在做什么?”海姬满脸惊讶:“我发现你不见了,担心你出事,所以来山谷看看。”
我向海姬详细讲述了看见黑影的事情,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外人,那肯定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我摇摇头:“看起来不太像野兽,如果有外人真的潜入山谷,那可能是云大郎或者何平的手下来监视我们,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我将她带到那片树丛,并指给她看血迹,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哪里有血?”海姬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草叶上的血迹消失得一干二净,地上的断树枝也不见了。海姬柔声说:“你是不是修炼得太过疲惫?修行过度容易幻觉,还是休息几天,去大千城放松一下吧。”
我连忙摇头,沉吟着好一会儿,突然大声喊道:“一定是我头晕眼花看错了,我们走吧。”第二天深夜,当二更已过,我独自悄悄地游离于山寨之间,再次踏入那幽深的山谷。夜空被黑压压的乌云所笼罩,星辰与月亮一丝未见,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小心翼翼地行走,踩开前方半人高的杂草,施展出能洞察一切的妖术,警觉地留心着山谷每个角落的声息。而那些奇异的褪去的血渍更加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诡异的存在,如果找不出那个黑影,我的内心将一直被一块巨石所压迫,感到不安。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振作精神,施展出法术,脚尖默默地踏过草叶,顺着声音所在的方向匍匐前进。声音传来自山谷北面,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桃花林,林中溪水潺潺作响。我停在一棵粗壮的桃树前,轻巧地跃上树冠,向林内张望。借助镜瞳秘道术,黑夜犹如白昼,一切景象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果然,在林子里那儿躺着一个黑影!他是个满脸萎靡不振的巨汉,手长腿长,身材高大,但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肉的骨瘦如柴。巨汉的腹部已被划开,里面露出一堆五颜六色的内脏。我几乎叫出声来,因为我清楚地看见那个大汉在微微喘息,竟然还活着!
真他妈见鬼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凝视。地面上竟然爬动着一群小草人,个头约莫一尺高,鼻子眼睛一应俱全,行动也异常灵活。这些草人们动作如同默契一般地井然有序,将大汉的肠子取出,拉长并放入溪水中清洁。这些肠子已经几近溃烂,一截截间断地连在一起,脓血淌得满满的,令人作呕。草人们将肠子洗净后,擦干并整齐地放回大汉的腹内。大汉发出一声呻吟,身体缓缓蠕动,眼珠一转,仿佛是朝我躲藏的桃树瞥了一眼。
该死,居然能将肚肠拿出来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鼓起勇气往下看,这个大汉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被他发现,相信我也能应付得了他。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草人们继续取出大汉的肝脏、脾脏和肺脏,一个个放进溪水中清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这些内脏要么流脓发烂,要么长满毒疮,散发着令人无法忍受的臭味。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原本清澈透明的溪水几乎被染成了黑紫色,草地上布满了血迹。正当艺术品细致搬动大汉的中心器官,准备将其轻轻放入小溪之时,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尖厉的声音,一只巨大的夜猫鸟带着狂风急速飞扑而至,翅膀拍打着搅乱了草人的平稳,双爪猛地抓住中心器官,朝着高空迅疾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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