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天命取经人身份是熊抱族最后得知的信息。
群内的老人纷纷长叹、壮汉都流下了泪、少女们哭得昏过去;
大家一边表示舍不得少主外出冒险,一边焦急地询问他何时启程。
他们不是害怕未来的灾祸,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星神真经是什么样的。
云凌曾经考虑过悄悄离开,但再三思考后,如果被人发现少主长期不在族内,必然会引发各种猜测。
以“外出求学”为理由,又容易招致其他氏族的攻击,他们会说他违背了星神的怀抱。
目前这个方法是对影响最小的,方便他随时回来,并且能让族人们安心。
星神派他出去取得真经,一路上能不保护他吗?
云凌没有告诉除了父母之外的任何族人,他要去的是南方的人域,而且他想尽量淡化这一点,避免人们误以为熊抱族与人域人族结盟……
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这个少主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也有很多责任和限制。
但这真是太爽了。这天,熊三将军前来询问云凌何时离开北野,吴妄确定了一个月的时间限制。
接下来的一个月,云凌希望能多陪伴父母;毕竟在修炼至元婴境界、获得可以长时间操控空间的法器之前,他很难回到北野。
尽管云凌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但修行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因此无法确定确切的回程时间。
在外面,他声称“求取真经并非易事,何时才能归来尚无法确定”。
哼,有些像贵族小哥哥的架势。
季默和泠小岚的遭遇给了吴妄很大触动。
明明,那个季默的导师,也就是在船上露面片刻的中年文士就在附近;据他的母亲说,此人修为至少是真仙境界,身上还有暗伤。
可是对方却置死不救,看着十多个天赋不错的修士被杀害。
这次试炼的关键在于泠小岚和季默,而泠小岚的反应不及时,尽管达到了跃神境修为,却没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这是试炼失败的最重要原因。
为什么不救援呢?所谓的考验是否真的比人命还要重要?
云凌对此略有些不能接受,因此对季默背后代表的势力和那些‘阁老’完全没有好感,更加坚定了去人域就改变身份、低调修行的求道心愿。
当然,季默兄弟还是不错的,除了隐瞒了他随身携带‘老爷爷’的事实以外,其他方面都表现得相当真诚。
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做人。
林素提到,人域是安定祥和、无比繁华的地方,普通修士只需要不做傻事,就能顺利达到自己修行的极限。到那时,他们可以选择去边疆奉献自己,或者找个地方悠闲地度过余生。
但是季默他们所展示给吴妄的人域,却充满了残酷,透露出一种浓烈的焦虑感。
是的,就是焦虑。
云凌思考了一天一夜,综合自己已知的消息,终于得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
之所以人域试炼如此残酷,是因为迫切希望培养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换句话说,人界的决策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那些无法接触到这个圈子的普通修士仍然生活在由前者创造的虚幻繁荣中。
进一步想到北野可以听到的传闻,据说现代人界的人皇已经八百多年没有出现了,而新的人皇尚未出现……
云凌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就是在大荒这种环境中,一个大势力继承者不明确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他独自住在大雪山半个月,听着母亲大人喋喋不休了半个月。
云凌发现自己与母亲之间仍然有很多无法尽述的事情,比如星神教的结构升级,如何平衡北野各家族之间的关系,如何减少人族与其他种族之间的差异,以避免在北野出现人族至上的问题。
这样做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苍雪的眼中总是蕴藏着无尽的温柔,但在这温柔之后还隐藏着星海,有太多看不清的事物。
离开雪山之前,云凌郑重地将自己对于如何破解星神赐福的几个思路写下,亲手递给了母亲。苍雪没有多说,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吴妄的脑壳,表示安慰。
云凌笑着说:“娘啊,我都已经长大了。”
苍雪温柔地说:“无论多大,你永远都是娘的孩子,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娘明天就不送你了,如果你在外面不开心,就回北野吧。”
“嗯。”云凌答应一声,“娘你也要保重身体。”
苍雪微笑点头,吴妄低头行了一礼,转身走出木门,踏上了雪鹰的背。
云凌回到王庭的这一夜,首领的仪仗都归于王庭,但熊悍拒绝与他见面,父子俩僵持了半个月。
第二天,就是离开的日子,天刚黑下来,熊三将军急匆匆地跑过来。
“少主,您这次去取经,要带多少人?”
云凌回答道:“我只和素轻、左洞前辈一起去。”
“一个人都不带?”熊老三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您至少也要带上我吧?万一遇到强敌,您双拳难敌四胳膊,怎么行呢!”云凌笑着说:“如果遇到强敌,我会迅速展开翅膀逃走。”
“那怎么办酒啊,倒水啊?”
“不需要这些。”
“那音乐、歌唱、舞蹈呢?”
“也不需要。”
“您身上还有什么奇怪的病吗?”
熊三将军着急地说:“如果有哪个女子对您有不良企图,我会在您身边揍她一顿!否则,您就完蛋了!”
云凌认真地说:“我有一项重要使命,不能辜负星神对我的信任,而且请将军看一看。”
说着,云凌从怀中取出两只面具,放在熊将军面前。他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冰晶薄膜”防护措施。
这两只面具的款式相同,都是遮住半张脸的半面甲,但却是一种特殊的材质,看上去非常光滑,摸起来又有一种磨砂的感觉。
云凌戴上面具,他的脸部竟然变得肿胀了三分;还当着熊三将军的面前,他的身形变得壮硕三分,他还把长发束成了一个发箍。
他的气息、面容和身形完全变了个样。“怎么样?”
云凌微笑道:“只要我行事不引人注目、不参与任何热闹,谁又能认出我?
再说了,人域见过我的只有寥寥几人,我离开咱们族地,不戴面具也没几个人能辨认出我。
三将军不必担心,我是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不带护卫最主要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修行过程非常孤独,讲究‘山中无甲子、修仙不知岁’。
我可以自己使用双卡双待,顶着祈星术修行仙法,寿命会不断延长,在修行上耗费百八十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跟随我的护卫,寿命就这么多;最好的壮年若是荒废在人域,对于随行者太过不公平,对于他们的伴侣也太过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