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舒缓的吉他声,随着张恒的弹奏,响彻在整个演播大厅之中。
随着弹奏出的前奏,有两张面孔出现在张恒的脑海之中。
一张,是童年里比参天大树还要高大的父亲,神气开朗,仿佛世界上一切的问题他都可以帮自己解决。
那时候骑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就能去到世界上所有的地方。
另外一张,是几年前头发稀疏花白,脊背弯曲的那个父亲。
二十几年的岁月,在弹指一挥间就将这个男人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带着这样的情绪,张恒终于唱出了第一段歌词。
“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
仿佛念诗一般随意平和的歌声,悠扬的回响在此时黑暗空旷的演播厅中。
聚光灯下的张恒,用最平实质朴的演唱方式,将这白描般的叙事性歌词娓娓道来。
“好听...”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曲,感觉好舒服。”
“想我爸了...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了...”
直播间内,原本还因为张恒之前表现疯狂刷屏的观众们,此时的弹幕都平静温和了起来。
京都办公室内,一直在实时观看晚会的黄媛,听到这如此富有年代感的叙述。
鼻头一酸,眼眶就泛红了起来。
作为一个成功上岸的北漂,黄媛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那片大山之中,坐在父亲肩头“开飞机”的画面。
“爸爸,大山那边是什么啊?”
“大山那边,都是好东西,有飞机,有火车,还有充满鲜花的城堡!”
父亲说着,又把黄媛举的更高了一些。
“媛媛你长大之后,好好学习,就可以去大山那边帮爸爸妈妈看一看瞧一瞧。”
“那可不行,爸爸妈妈要跟媛媛一起去!”
“爸爸妈妈没啥文化,就不去啦,但是媛媛你可要努力加油,争取以后就在山那边安家哦。”
“呜呜呜...媛媛不要去山那边了,媛媛要永远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小女孩的哭声历历在目的回荡在黄媛的心中。
记忆中那个身上永远沾满了泥污的男人,看见自己的时候总是能够咧起嘴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爸!你先别干活了!你来看看我的录取通知书!”
“我滴亲娘耶,这就是录取通知书啊!你老子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儿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