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谦虚,段蝶儿在心中默默感叹。
“那我们二人边下棋便谈论此事可好?正好让本君与掌事大人切磋切磋。”
自古伴君如伴虎,周瑾弋深谙此理,虽然段蝶儿与旁的君主有所不同,但君臣有别,其中厉害周瑾弋心中还是清楚的。
与君对弈,赢了输了都未必好,想要和棋又极为考验棋手实力。
与段蝶儿对弈,周瑾弋亦不是第一次,他还记得段蝶儿幼时经常拉着自己的衣袖让自己陪她下棋。
那时,她还不是魔君。
只不过,一切都在三年前变了,只是短短一夜之间,不知何故,段蝶儿便骄奢淫逸,不思进取起来,平日里政务更是彻底荒废,每日只想着到处撒欢。
这些,周瑾弋看在眼里,伤在心里。
“好,魔君想下棋,臣自不敢推却。”周瑾弋将黑子推给段蝶儿,自己则执白字。
黑先白后,君先臣后,是不能随意撼动和僭越的。
“掌事大人是想劝我莫要执着于百里溪吗?”段蝶儿落下一子,脑海中考虑着布局,分心提问道。
“巫族自古以来鲜少踏入其余五族争斗之中,隐匿于世,一直静居于巫皇岛,他们虽然人烟稀落,却依旧有着镇族的宝物,实在不容小觑。”
周瑾弋与段蝶儿手中棋子你来我往间,为段蝶儿解释了一番此时巫族的实力实况。
“如今七界和平共处,就算是魔尊亦不想轻易升起兵戈,令天下生灵涂炭,还望魔君三思。”
周瑾弋这意思估计是害怕段蝶儿得不到就去强抢,引起两族争端。
“此事确实兹事体大,掌事大人放心,若他百里溪对我无意,我亦是不会强求的。”
段蝶儿落下一子,眸光扫过棋局,将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周瑾弋动作一顿,很显然他一开始是想要和段蝶儿和棋的,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段蝶儿的棋艺竟然进步了这么多,只是回合之间,她便已经占了上风,而且棋风凌厉,大有长驱直入之势。
段蝶儿这是在逼他和自己一较高下。
周瑾弋心中已经了然。
“魔君当真是对百里溪动了真情?”见段蝶儿依旧不愿意松口,周瑾弋转变话头,语毕落子,打算追回棋局。
真情倒是算不上,只不过要想攻略陆真,就必须得过他的线。
“真情为何物,假意又有何妨,情爱之事本就虚无缥缈,我倒是不介意陪百里溪玩玩。”
段蝶儿落下一子,“他应是不喜我的,不过爱人不成情意在,为魔界多招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身为魔,哪能每天自诩正道之人,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呢?
就算段蝶儿坚称了,也没人会信,倒不如直接三分真七分假来得畅快。
“……”周瑾弋还欲落子,却在指尖触及到白子的瞬间失了力道。
“……臣输了,看来魔君的棋艺进步很大。”周瑾弋说此话时带着一丝陌生的眼神,亦有一丝欣慰。
他很想弄明白,是不是从前那个总是围着自己转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承让。”段蝶儿和周瑾弋对弈时看出了他的谋略,可以说,他是打算破局的,只不过在这个棋盘中倾注了多少心力就不得而知了。
段蝶儿只明白,这不应当是他全部的实力。
“既然魔界已经有所打算,那么百里少主之事,臣便不多问了。”
君臣之道,处之有别,周瑾弋心中明白,他可以和段蝶儿亲近,但是却绝不能逾距。
“另外,还有一事。”
周瑾弋从桌边起身,缓缓后退几步,立于桌案旁。
“何事?”段蝶儿下意识回应,并没有发现周瑾弋稍显落寞的眉眼。
“关于明日殿下大婚之事。”
什么?
明日大婚!
段蝶儿惊呆。
现在结婚都这么仓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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