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不责罚你们,退下吧。”
“谢皇上。”
李炙愈在月色下失神了片刻,重新进了寝殿。
明知道方恨迟睡着了不容易醒,他还是蹑手蹑脚的在屋里面缓慢走着。他想起前几日影卫报告的那幅画,一时来了兴趣,在屋内找了起来。
他将隐秘的地方都寻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找到那个放置珍藏的大箱子,他转念一想,以方恨迟的性子,也不会无聊的藏东西,便在屋内显眼处找了起来。
他本以为大箱子会奢华无比,实际上却朴实无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箱子,像是被遗弃一般搁置在书案的旁边。
他轻启箱子,最上面便是那两幅画。一幅卷轴发黄,他拿起来的时候便知道那是他当年所画的。
另外一幅卷轴很新,他轻柔的将画作展开,丁香,麝香,紫草之类混合形成的浅淡墨香扑面而来,很是好闻。
画卷先展露出年幼之时他的脸像,与画中忧伤的少年不同,李炙愈看到之后唇畔缱绻着淡淡的笑意。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很遥远,彼时他所盼望的,如今他都拥有了。
往下看去,画中人的衣襟上却浸湿一片,模糊了墨汁,他将指腹轻抚过那片濡湿过的地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李炙愈看完画作,将画收好重新放回了原位,自己来到方恨迟的身边。
床上的人卷着被子,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怀中的被子,像是做了什么好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李炙愈废了一番力气,将人从被子上面扯了下来,正在他要脱掉外衣的时候,方恨迟又重新卷了回去。
他无奈的笑笑,迅速将自己的衣服脱好,又为方恨迟翻了一次身,才堪堪将被子夺了过来。
方恨迟没地方卷被子,翻着翻着又翻进了李炙愈的怀里,跟缠棉被似的缠在李炙愈的身上。
若是她清醒的话,此时她必然也得啐自己一句下作。
为了让方恨迟抱的舒服一些,李炙愈将身子侧了过来,一只手穿过方恨迟的脖子,将人锁在自己的怀里,另外一只手则把玩着方恨迟浓密的头发,视线定格在方恨迟恬静的睡颜之上,偶尔心血来潮,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来。
他想起今日方恨迟吐血的场面,仍心有余悸,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一些,才能真实的感觉到她还在他的身边。
今日,他太失控了。
他尽量掩盖的小心思,只要是碰上方恨迟有危险,他就会完全脱离掌控。
有眼睛的,经过今日这一遭都该知道,他在乎她。
明日,也不知道大臣是否要参她一本?
那圣燕国的太子不知道是否会向她下手,他这唯一的软肋。
该如何做呢?
是应当将她明目张胆的放到台面上?还是如从前一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他望着怀里的人,好想听一听她的答案。
无论哪一种,他都势必护她周全。
沉思许久,李炙愈与怀里的人一同睡去。
只是五更天的时候,他从噩梦中惊醒,身上的冷汗将衣服打湿。
他匆匆的起身离开,目前,他不想让别人找到借口弹劾她,他只要不入后宫,那些臣子便暂时没有理由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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