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炙愈被这极致的痛处惊醒,只是身体被人按住,他正要张嘴喊痛,一块帕子塞进了他的嘴里,他下意识咬住,牙关嘎吱作响,冷汗从额上大颗掉落,浑身的经脉一同暴起。
王贵妃看的直抹眼泪,她握住他的手心,想要给他一些力量,可是却被他死死掐住,仿佛要将她的手掰断。
她忍痛开口安慰,“皇上,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荣安公公瘫倒在地上,泪眼朦胧,他的皇上,命太苦了。
此时,大殿外响起争执的声音。
方恨迟赶来,却被众人拦在大殿外,看他们的神情悲怆,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愈发担心起他来。
“夜明,让我进去看看李炙愈。”
夜明啜泪,喉头艰涩,“小主子,你现在不能进去。”
太医院院首已经在里面,此时定是在为皇上疗伤。她虽未亲眼所见,但昔日治伤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感同身受,皇上此刻应当是狼狈极了。
“求你们了,让我进去。”
四人围成一堵肉墙,将要跪下的方恨迟扶住,将人挡在外面,任凭方恨迟怎么哀求,她们铁了心不让她进去。
王贵妃用帕子擦拭掉皇上额间的冷汗,轻柔的开口,“皇上,要不要让方御女进来陪着你。”
李炙愈随着太医的动作颤动身躯,本是倔强的很,在听到门外头方恨迟撕心裂肺的哭声时,眼角因为动容落下泪来,他艰难地摇晃脑袋,否决了贵妃的提议。
他不想让她记得这一幕,让她往后日日悔恨。
院首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下手更快更狠了一些,不让他记得这痛楚,怕是往后仍旧要为外头那女人拼命。
他昔年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性命,一点都不用心养护。
随着院首将暗器取出,李炙愈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平静地趴在床榻上,痛楚已然麻木。
院首敛眸,动作微滞,回过神来快速将伤口处理干净,敷了些许愈合的药物,用纱布将人一丝不苟的裹好。
“让那女人进来吧。”
他将暗器用帕子收好,放进自己的袖袋里,嘴上讥讽。
“关键时刻就知道哭哭啼啼,也不知道你小子头脑是多发昏,竟看上这样的老女人。”
李炙愈有气无力的拍了院首大腿一下,“朕不许你说她坏话。”
院首冷眉,语气更是不善,“你若是敢死,我定日日都要说上千百遍她的坏话。”
“朕不敢……”
方恨迟胡乱整理一番,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跑进了殿内。
院首毒舌道,“方御女还知道回来?”
方恨迟敷衍的点头回应,人跪坐在床畔旁边的地上,搓热双手才敢去握李炙愈的手掌。
“回来了?”
那声音很轻,她本克制住的情绪在顷刻间崩塌,她眼眶一热,眼尾渗出颗颗晶莹来,她死死咬住唇畔,轻声回应了一声。
“不哭,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
她宁愿他骂她打她,也比现在安慰她来的好一些,情绪脱离轨道,她终究还是绷不住,将头埋在他的手臂上痛哭,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院首本意要为难方恨迟一番,见人哭的真切,也不好再开口责难。只是现下紧急,他还是出声打断她的哭声,“方御女,皇上遇险后,你喂了什么东西给他?”
方恨迟收了声音,从怀中将晶莹剔透的瓶子递给他,继而乖顺地靠在李炙愈的手臂上。
几人见了此情此景心内殇情,沉默片刻,从殿内退了出去。
此时,还是将时间留给这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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