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的同时，他瞬间泪如雨下。
师傅羽化时他没哭，因为师傅说道观清静之地，不可大哭大闹，免得三清怪罪。
师傅下葬时，他也没哭。因为门派人丁凋零，送行的时候，只有他一人。
他心里知道，师傅的死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正如季老所言，他们这一脉寿元绵长，非常人所能比拟。
若无外力，可享百年。
“什么？居然是因为你？”
季老大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承认自己弑师。
他双眼死死盯着项语冰，想要从对方的表情看出些端倪来。
但渐渐的，他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那孩童的相貌与项语冰慢慢重合。
“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弃婴？天生五行相冲，这么多年，你居然没死？”
季老大惊失色。
五行俱全，且相生之人，顺应自然，一辈子平平稳稳，很多人先天五行不全，就会后天想办法补上，以求平安。
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在名字中取相对应的字。
而先天五行俱全，但互相冲突的话，却是凶险异常，厄运常伴，少有办法能够弥补，并且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深。
这种人一般活不过成年。
“师傅说我八字应天合地，是世间少有的命硬。”
“虽然五行灾祸不断，但都不会祸及自己，只会殃及身边之人。”
“为了化解我的五行相冲，师傅利用相生之道，为我布了个法阵，就是我身上这些小玩意。”
说着，项语冰拨弄了下腰上的一串小挂件。
“哦？”
季老早就注意到对方腰上挂的东西，起初没太在意，此时听到这话，方才若有所思起来。
“嗯，钱化金、核化木、沙化土、气化火，那水行呢？”
“项语冰，嗯？冰？”
“哈哈哈，这老家伙果然是个妙人，用这些小玩意布下转化法阵，真是异想天开啊！”
季老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也愈加深刻。
“可惜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居然走在了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前面，可惜了可惜了。”
笑声还在继续，只不过透出十分的哀婉之意。
“起来吧，孩子，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命由天定，非凡人能改变。”
“唐老头既然当初肯收下你，那他有他自己的考虑。”
季老伸手捏着项语冰的肩膀，轻轻一提。
后者顿时感觉到一股向上的磅礴巨力，身子一轻，自己就站了起来。
只是肩膀被钳的生疼，果然，季老对自己还是有些怒气的。
虽然嘴上没说，但下手可不轻啊。
“你在云台观呆了这么多年，又是你师傅的独苗，他那一身本事，想必你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额，这…”
项语冰一时语塞。
“师傅他，他说我不适合学习那些道法秘技，只叫我日夜专研清心录。”
“但清心录实在晦涩难懂，晚辈又没有师傅那般天资，如今只悟透了其中十之三四，实在惭愧。”
闻听此言，季老脸上疑惑之色更加浓郁，刚想开口继续询问，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季老…狗，死了没有啊？”
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