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九笑道:“如何,此番可明白船在往何方走?”
江华惊奇:“在往南方走。”
寇老九点头:“不错,确实是在往南走。若是想往东方走,磁针应该指向何处?”
江华比划数下,有些不确定的说:“若是要往东方走,磁针白色一头应指向卯山,黑色一头应指向酉山。”
“寇爷爷,我说得可对?”
寇老九点头大笑:“完全正确。”
心中暗想,此子天资聪慧、悟性极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航海人才,想当年自己用了半月有余才弄明白这罗盘上天干地支与东南西北四方之间的关联。
得到肯定答复,江华大喜。
顿时冲出舵房朝甲板上大喊:“快扯帆,快扯帆,船的方向错了,船的方向错了,我们要往东行,船却在往南行。”
刹那间,数十人看着他,脸上皆露出怪异之色。
江华错愕,有些心虚的问:“我可有说错?”
这时,林东峰来到他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十三,你没说错,船确实在往南走。”
遂,他朝甲板上大喊:“弟兄们,把主帆拉起来,把方向转过来,我们要往东走,不能往南方走。”
顿时,甲板上传来一阵吆喝。
江华惊奇:“林大叔,你未看罗盘,为何知晓方向?”
林东峰指着太阳说:“其一,太阳;其二,经验。”
听到太阳,江华恍悟。
他似乎想起什么,“咚咚咚”便跑进船舱,片刻后又跑出来说:“昨夜戌时是我点的盘香,一支盘香可燃烧十二个时辰,如今还剩两段二分有余,一段是一个时辰,也就是差两刻钟到申时。”
“申时,太阳已偏西。”
遂,抬头看了下太阳,再看船航行的方向,船确实在往南航行。
林东峰笑道:“在大海上航行,只知方向,不知位置也是不行的,虽不至于南辕北辙,却也到不了目的地。”
江华不解:“林大叔,此话怎讲?”
林东峰说:“十三,你知晓大海另一边阿吉克、格兰弟等国。若是只辩方向,不辩位置,试想我们继续往东航行,本要去阿吉克,却极有可能到格兰第,甚至法圭牙,这岂不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江华恍然大悟,腿上一拍:“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林大叔,可这茫茫大海之上,连个礁石都看不到,又如何确定船只所在位置?”
林东峰笑道:“先祖早已留下观测之法,只是此法甚是复杂,能学会者十之一二。”
江华吃惊:“林大叔,是何观测之法,竟如此艰难?”
林东峰吐出五字:“过洋牵星术。”
“啊,过洋牵星术,这是何意?”江华愣住,实在是闻所未闻,更别说明白其意。
他满脸疑问:“林大叔,这过洋牵星术是如何观测的?”
林东峰轻叹:“十三,此法还需寇叔教你才行,林大叔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教不了你。”
江华又愣住,林大叔都未学会此法,不知自己能否学会。
遂笑道:“想不到此法竟如此艰难,我恐怕连皮毛都学不会。”
林东峰大笑:“十三,何必妄自菲薄,此法讲究的就是一个悟性,悟透了就如明月高悬,悟不透就如水中看月。”
“以你的悟性,定能学会此法。”
江华有些尴尬,他心中确实很想学会此法,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更不能说定能学会此法,否则必会得罪人。
于是,他说道:“林大叔,此法之艰难超乎常人想象,到时小子若是有不懂之处,还请林大叔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