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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你可真是个刁蛮的公主,你就不能给人留个脸面。人家好歪也是……”
“弘姐,这可是他说的。一个单位的跑腿的,穿着白衬衫,端着金饭碗,工作不多,上班不累,旱涝丰收,还能在外面跑网约车,还……”杜淼虽然嘴上像是在数落莫许,实际上她特别羡慕莫许这样的体制内的公家人。甚至嫉妒……,当然也……
其实,在大阳这个小小的四线小城市,别说现在,就算一千多年前,能在衙门内吃公家饭那也是令人羡慕的。
“喵喵,你这可不像是挖苦人啊,莪咋听着有点……”党弘揉揉鼻子,深吸几口气,瞅瞅窗外,“莫许哥,现在咱都到哪了?”
“……”莫许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朝窗外道边看。
道边几十米的地方,是一片绿铁皮围挡着的工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巧从大门开出来。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几天前他还跟几个人来过。工地原来是外省一家大公司圈的,立项是准备建一座电子城,但几年了,就盖了几排钢架结构的厂房。后来……
“瞅啥?好好开你的车。”杜淼瞅瞅党弘,呵呵一笑,“弘姐,亏你还是大阳人,这地都不认识啦。喏,瞅着没?”指指窗外不远处的山,“那不就是百谷山,还有,看着没,那塑像就是炎帝像,那下面就是去年刚建成的高铁站……还有……”杜淼如数家珍。
“是嘛?”党弘歪着的脑,一本正经地,“那咱这就是快要进城了?”其实,杜淼说的这些她都知道,而且不仅仅是这些,她还知道关于百谷山,还有炎帝像,……。去年高铁通车典礼她回来过,是作为特约嘉宾来的。下了飞机也是走的眼下这条道。
“进城?弘姐,这可不像你这身份的人说的话。”杜淼哈哈大笑。其实,杜淼也不知道党弘到底是啥身份,她只是看党弘的穿着打扮,还有党弘和哥是在H市认识的,H市那可是个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大码头。登过大码头的人,咋能……。
“咋啦?莪说的不对嘛?”党弘还是一本正经。“喵喵,咱这不就是进城嘛。”
“弘姐,亏你还是大阳人,咋跟……”杜淼心直口快,差点脱口而出。
“过了前面的立交桥,就到市里了。”杜垚打断了杜淼的话。两个女人虽然认了姐妹,但杜垚发现:俩人说话还是有点不对付,针尖对麦芒,党弘咋想的他不清楚,但杜淼从小一个屋檐下长大,小心思他一清二楚。不过,他怯皮女人,不想插嘴,可眼瞅着不插嘴,杜淼就……。
大阳虽然是个四线小城,论Gdp就连南方的一个小镇也比不上,即使在省里也是排名倒数几位,但毕竟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传说远古时期,华夏民族的始祖炎帝就是在这里的百谷山尝百草,种五谷,从而走向农耕文明的;还有,传说,精卫填海,后羿射日,也是发生在这里;还有,传说当年唐明皇李隆基登基前就是大阳府的别驾,和杜府交情颇深,还有……
也许是古城背负太重,也许是……
大阳城里的人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比方说:大阳城里的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呐藉是城里的,而把城外的叫做门外藉。
久而久之,直到现在。只要听人说回家,或说回市里,那一准是住在市里的,而说进城十有八九,那大概率就是门外藉了。
按说,门外藉也就是个称呼。不过,却暗含了……
杜垚之所以插嘴,就是怕杜淼脱口说出门外藉这三个字。他担心:党弘会……
“敢情,莪真成了门外藉了。”党弘揉揉鼻子,深吸口气,“不过,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只是……”瞅瞅杜淼,“喵喵,这味道可有点……”
“啥味?”杜淼抽抽鼻子。
“你没闻到?”党弘狡黠地一笑,使劲揉揉鼻子,“咱大阳特有的三大宝呗。黑,黄,还有……”
大阳的三大宝说法很多。不过,黑,黄两宝比较公认,官方和民间都认可。黑,就是煤炭。大阳是个产煤的地方,不光煤多,品质还上乘,前些年,煤多自然经济效益就好,煤老板也多,钱也多;还有,大阳的小米也是一宝,光享誉全国的知名品牌就有好几个,据说,有的甚至成了特供品;至于剩下的这一个就是在民间也是众口不一。有说,……,还有人说……,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认为……
“弘姐,你真坏。原来你是……”杜淼眨巴了半天眼,才恍然大悟,原来党弘是拐着弯在捉弄编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