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琅好巧不巧地又在她跟前晃荡:“上面动静这么大,姑姑不去瞧瞧,万一表小姐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王爷怕是要心疼死。毕竟是未来的王妃。”冷翠气急败坏地扬手就要一巴掌。赵琅轻轻巧巧地抓住冷翠的手,嘲讽道:“姑姑怕是不知,王爷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姑娘家。”冷翠恶声恶气道:“赵大人,您把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好即可。王爷的事可轮不到你置疑。”
赵琅瞧着冷翠怒目圆睁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倒是笑了:“下官也是关心王爷。下官鲁莽了,让姑姑误会了。”说着,轻轻放下冷翠的手,转身而去。
目视着赵琅远去的背影,连日来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了,期间的担忧辛苦忍耐全都化作了过眼云烟,冷翠甚至都不敢回头再看王爷一眼。那个她从小看到大一勺一勺饭食喂起来的孩子,如今变得不男不女,不辨阴阳,枉顾身份,做出这等难堪之事来。叫她可怎么活啊!
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未料到走远的赵琅回过头瞧见了她满脸泪水的狼狈之态。
“到底是妇人之仁。”赵琅晃悠着出了王府大门,思寻着向远在京城的皇帝汇报孝贤王不爱男装爱红装一事怎么措辞比较合适。跪在门口的乔言原本还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跪在门口,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可不是前几天刚上任的赵琅赵大人。
新来的王爷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本的太守是个好说话的,也就刚上任的都尉赵琅喜好排场,在汤免亮了几回身份,汤免有些势力的家族全都排着队去巴结他了。乔家也不例外。前几日乔家未来家主乔遇还带着乔言上门拜访过,故而赵琅认得他。乔言看到赵琅犹如看到救星般,跪着膝行到赵琅跟前,痛哭流涕道:“赵大人,救救小人吧。”他自小在母亲跟前娇养长大,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就是家里的祠堂也没跪过几回。在门口跪了一刻钟,膝盖都有些肿了。赵琅思绪被他打断了,非常不高兴。嘴角含笑着问府门口的家丁,缘何乔家二公子跪在门口。家丁把事情原委给说了一遍。赵琅挑起好看的眉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乔言,吩咐家丁道:“像他这般有眼无珠冒犯贵人的行径,杀头都是嫌轻的。姑姑心善,才让他跪2个时辰。依我看,他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跪上2个时辰。以儆效尤。”说完,又留下了身边的一个随从,盯着他完成罚跪。赵琅自顾自地跨出王府的台阶回去了。走时,拎了一个伶俐的王府士兵询问了原委。王爷也是好手段,出门第一天就勾上了乔家,汤免第一富商的亲弟弟。这个富商还进献了一块巴掌大的观音玉雕,样式常见得很,玉石材质确是不错的。水头足,棉絮少,晶莹剔透的碧绿,一看就不是凡品。恩,回去要好好拿出来看看。
可怜的乔言,从傍晚跪到了月上枝头,又从月上枝头熬到了公鸡打鸣,换班的士兵都换了两轮了,期间看热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总算跪满了时辰,两腿已经动弹不得了。看守的人大发慈悲地把他送回了乔家。
临淮自扮起了女子,越发荒唐起来。每日在闺房里调香摸脂,擦粉上红,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冷翠每每上来,看他阴阳怪气地拿着小本子用炭笔与她交谈,就是不肯开口说话,一口老血都呕出来了。本着眼不见为净,拨了一个新采买的十三四岁的丫头疏儿伺候他。对外身份一律声称未过门的王妃,王爷病重地厉害,无法起身。上门打探口风的人一律打回去。
炎、成两国交好,汤免在两国交界处,也少了些纷争。百姓生活安定,虽然贫苦些,倒也饱一顿饥一顿地活了下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普通百姓,富商、官家子弟较少。临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道道艳羡的目光注视着,无他,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封地上,能穿着这么鲜亮皮肤又这么嫩的姑娘实在是太少了。而临淮触目所及,都是灰黑的皮肤、打了一层又一层补丁的青衣以及浑浊呆板的眼神,无动于衷麻木不仁被生活所折磨满是皱纹的脸庞。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截截干枯的失去生命的木头。临淮刚开始还有来到古代的新鲜感,没过几日,失去了新鲜感,再看看毫无生机的百姓,心生厌弃。不肯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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