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坐在主位上,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婢女撩起了繁复的月桂锦缎袖口,露出一截藕臂,两道红痕触目惊心。这力道,也就昨天身怀武艺的赵琅大人才能捏得出来,下人知晓她是自己面前的红人,在未知自己态度的情况下,必定不会轻举妄动。就连冷翠姑姑平日对她也是礼遇有加。
疏儿一身华丽锦缎衣裳外罩白底红面细绒褙子,头上插着一根凤凰金钗,看起来高贵而又大方,比自己这个真王爷假王妃还有派头。
这衣服大部分是乔遇送来的。王府内,冷翠深知规矩,自然不会不顾尊卑,拿这些东西给一个婢女穿。
平日里,他是不管这些的,众生平等啊,他施与疏儿的平等,不是让她顶撞冷翠,擅自那别人的东西,利用自己的喜欢来做他的主。平等这个词,让这个婢女得寸进尺,让她越发地目无尊卑,竟妄图高他一等了,疏儿站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伸出手臂在他眼前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么地傲慢那么地高高在上,像极了那些欺辱他的人。
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选这么个不知尊卑的东西在身边。他心里横生出斩断这只手臂的想法。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了。他一把扯过面前的疏儿,疏儿未曾防备,一下子摔到他身上。
“贱婢。王妃昨日待在本王身边,哪儿都没去,你诬陷王妃该当何罪?”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声音在疏儿耳畔如惊雷般响起,确确实实是男子的声音。疏儿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刚刚还俯视自己的女子,不施粉黛的素颜下,菱角分明的额头,剑眉大眼还有红唇,突出的喉结,组合起来确确实实是个未成年的男子。
疏儿忽然意识到什么,哪里有什么王妃啊?她赶紧爬起来,抓住临淮的腿,痛哭流涕道:“王妃,王妃,我错了,绕我一命…………”疏儿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了。她赶紧松开临淮的手,自打嘴巴道:“王爷,奴婢刚才说错话了,饶恕奴婢一命…………”女子身上特有的脂粉味欲拒还迎地勾引着他,他看到那张原本与自己前身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庞慢慢地与自己重合,最后合二为一,她在打自己的嘴巴,她怎敢如此玷污她高贵而美丽的脸。这张脸,她原本的脸,不应该做这么低贱的动作。
临淮嫌恶地推开疏儿,怒喝道:“你给我住手,不准你再打自己。”他伸腿大力踹了她两脚,疏儿没站稳,一下子跌到在地,就地翻滚了两圈。疏儿受不了疼,抱头抱脚地哭喊起来。
她在跪地求饶,没用的她只会哭只会叫,只会任人欺凌。刺耳无助的哭泣如一道利剑,劈开了女娲已经补好的天地,霎时间天塌地陷,尘封的过往如陷落的星辰,一颗一颗地砸在荒芜一人的大地上,这些星辰化为旧时的人和事,一桩桩一件件地在他的荒野里蔓延着,伴随而来的滔天怒火一寸一寸地燃烧着荒野中的新生,他的新生是以毁灭为代价的。
被怒火中烧的人和事又一点点地消失在他的荒野中,他被毁灭所控制。他理智不存,毁灭是如此地容易,以至于什么都没发生过,所以可以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
所以,他抽出腰带上的皮鞭,狠狠地鞭打着躺在地上的女子,鞭打着自己的躯体,鞭打着自己的过往,鞭打着过往的不堪。
如果疏儿刚才带着哀求的哭泣不过是星星之火,紧随其后的凄厉的哀嚎声以燎原之势,取代了临淮记忆中的痛苦,仿若当时痛哭求饶的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女子—疏儿。
临淮越发地兴奋,皮鞭的动作不慢反快,疏儿来回翻滚,仍然躲不开这雨点似的鞭打。渐渐地,疏儿身上的锦缎裂开来,娇嫩的皮肤渗出红色的鲜血来。站在一旁的下人不自觉地退后到门边。
哀嚎声渐渐地停了下来。临淮走到她身旁,踢了她一脚,没有动。他扯起嘴角笑了起来,刚才一番使力,身上出了好多汗,全身通透而又舒爽,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过往不堪的自己终于死了,死在自己的鞭下。
冷翠站在门外,见临淮没有其他动静了,方走到他身旁,对着下人道:“没死就拖到偏院里,请大夫过来,好好养着,别短了她的吃喝。”想死还不容易,她要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临淮看着下人拖走了奄奄一息的疏儿,嘴角扬起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他掌控了一个人的生死,他还可以掌控整个汤免所有人的生死,他不再是孤立无助任人欺凌的。
他一扫往日的怯懦,朝气蓬勃而充满斗志。冷翠心生欢喜,上前拿着帕子擦干他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把炖好的乳鸽人参汤摆在他面前。临淮倨傲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姑近些日子辛苦了,姑姑多喝点。”说着,把人参汤推回到冷翠前,冷翠再三推辞:“你先喝,厨房里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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