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伞靠在肩上，另一只手贴在抓着自己胳膊的芙宁娜的手上，引得她身子一颤。
望着天，黎阴三突然就想像叶文洁那样来上一句。
顿了顿嗓子，黎阴三缓缓地开口，似乎是像营造一种气氛，不知是做给谁看。
“这是黑暗森林的落日。”
叶文洁曾因为对人性失望和对三体幻想的破灭说出这句话——这是人类的落日。
这么看来，他这个唤回人性来到异世界拥抱未来美好生活的人，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
芙宁娜本来在黎阴三握住她手时紧张不已，即便是在她出演的歌剧当中，也没有异性直接碰她的身子。昨夜之事她能推到自己睡着没有意识直接略过，现在的情况她就没法回避了。
正胡思乱想着差些宕机的大脑，突然从耳畔传来一句莫名的话句，让她活了过来。
黑暗森林她不清楚是什么，不过看着这缓缓升起的朝阳，想起昨天黎阴三发疯的样子，芙宁娜莫名有些担心起来。
“呃！那个有没有可能……现在是早上？”
芙宁娜说完就后悔了，她能感受到在她这话刚出口后黎阴三的身子就僵了下。慌忙地补了句“当我没说”。
黎阴三本来感觉还好的，但在听到后面补的那句“当我没说”后，莫名的有些破防了。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个感觉。
“行吧，听你的，那就是朝阳吧。”
黎阴三无奈的回应着她，倒是让芙宁娜有些惊讶，原来这家伙能听到自己说话啊！
“呃，没事儿！你乐意就好。我，我没别的意思啊！”
芙宁娜可做不到像某人那样完全无视别人的话，在听到回应后。抽回被贴着的手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在意。
“不，你说的很对。现在确实是早上。”
黎阴三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态度倒让芙宁娜有些错愕。
“不过黑暗森林不能用旭日形容，所以你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顿了顿，黎阴三这么说道，其中反复出现的一个词语引起了芙宁娜的关注。
“你一直说的黑暗森林到底是什么？呃…算了，你也当我没问。”
发散的好奇心被自己掐灭了，芙宁娜摇了摇头，不待黎阴三回应就转过身去。
黎阴三笑了笑，也没向她讲解这黑暗森林是什么。倒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觉得现在不适合讲这个罢了。
轻声叹了口气，招了招手。
“走吧，该去干正事儿了。”说罢，又是直接向前走去，等待着后面传来的声音。
“喂！你这家伙怎么又一个人跑了？！”
芙宁娜气冲冲的声音伴着雨水被鞋子踩起的哗哗声由远及近。
“这是黑暗森林和预言的落日，也是新生和解脱的旭日。”
望着天空肉眼不可见的浮岛，黎阴三摇了摇头，轻笑两声，迈着步子的频率减缓不少。
“别摔着了。”
心情似乎从未这么好过，不管是他，还是他。
……
“喂！黎阴三？我们要去哪儿啊？”
“还有我们就这么走了？之前的那个亭子是在专用通道上，不会挡道么？”
“哎！哎！还有还有，我这枚神之眼是怎么回事啊？是你给的？你说你是异世界来的，你是神么？”
芙宁娜有些叽叽喳喳在黎阴三身侧窜来窜去，嘴里不住的询问起自己感兴趣的事。她不在意黎阴三回不回答她，她只是在释放着几百年压抑的情绪罢了。
“欸，你看你看。好好玩儿啊哈哈。”
芙宁娜撑着伞轻快的踩过一个小水洼，溅起的水花宛若调皮的精灵四处飞跃，飞了很高却没有一丝落在她的身上，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她只是尝试着这些曾经作为神明不能想也不能做的事情，像孩子一样，跃起的水花高过预期便能开心一整天。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他们还是一起撑着伞，一黑一白两种配色，行走在枫丹的大街上。
黎阴三看着踩着小水坑都不亦乐乎的芙宁娜，摇了摇头。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拒绝了芙宁娜拉着他一起踩的邀请，看着她有些嘟囔起的嘴，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