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库比席克便通过了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收到了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
当库比席克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徐峰和阿道夫时,徐峰大力赞扬库比席克,但阿道夫却用“没想到我的朋友这么聪明”略显刻薄的话语做出短暂的评论,甚至在以后几个星期,即使库比席克取得了长足的进步,阿道夫也不感兴趣。
有一天,库比席克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学来访,阿道夫竟然大发脾气。
“女人竟然来求学!简直胡闹!”
当她走后,阿道夫一边在房间来回踱步,一边大放厥词。
“弗兰兹!阿道夫是疯了吗?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大发脾气!简直神经错乱!”
“消消气!库比席克!你还不知道阿道夫的脾气吗?”徐峰赶紧安慰道。
此后,无论库比席克做什么,阿道夫总是感到不满意。
“我们已经很难再一起生活了……库比席克,阿道夫他的精神现在挣扎,与世不和。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处处充满敌意,仇恨和对立的情绪……”
徐峰在晚上和库比席克进行了深刻的交流,因为他们发现阿道夫的情绪似乎正处于失控的状态。
其实徐峰认为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阿道夫没有被允许进入入学考试,在放榜的当天,他曾痛斥美术学院。
“都是那些头脑僵化的顽固分子!官僚!他们都是一群蠢货!整个学院就应该炸掉!”
阿道夫在怒骂时脸色铁青,眼睛发散着仇恨的光芒。当库比席克关心地向他问道,但他却只是平静地在桌子旁边坐下看书。
终究,阿道夫也像那些离开奥地利和其他城市来到维也纳的人们一样,因为它令人不安的矛盾,拜倒在了这座城市的魔力之下。
徐峰承认,维也纳是座魅力和贫民窟混杂的城市。既有着铁一般的传统习惯,又有知识分子的进步思想,只有和民族偏见共存。
阿道夫虽然脚步迈进了维也纳,但是它的梦想却随着时间埋葬在了这里,他开始对这座“魔术般的民主熔炉”感到厌烦了。
因为没有收入来源,徐峰三人经常空着肚子走出斯通帕加斯的木门,穿过居住着中产阶级的昏暗街道,走到富丽辉煌的市中心。
“弗兰兹!你注意到没有,阿道夫似乎变得越来越叛逆了!而且对身体疾病有关的东西极其敏感!”
“嗯……而且……怎么说呢……他似乎很讨厌对我们现在住的那所到处爬满臭虫的那间房子……”
徐峰没有告诉库比席克,阿道夫常常房间里没完没了地诅咒这个由不劳而获的财富所表现出来的缺乏正义的社会。
1908年4月19日,库比席克回家过复活节,他到家后写信给徐峰和阿道夫说他患了角膜炎,也许要戴眼镜了。阿道夫看完后,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但在他的回信中也不乏幽默。
“听到你双眼要失明的消息,本人满腹哀愁,你弹错的音键会越来越多,你也会读错字符,最终变成瞎子,而我则会变成聋子,呸!”
库比席克在林嗣住了一段日子后,他觉得斯通帕加斯的房子暗淡无光,他劝说徐峰和阿道夫一起到乡间游行,就这样,三人在温煦的春光中度过了几个星期天,还坐着汽轮沿多瑙河顺流而下。
7月上旬,库比席克决定离开维也纳,和父母一起度过夏天,一直到秋天才回维也纳,在离开之前,他坚持要付一半的房租。
徐峰和阿道夫没有自己的计划,似乎准备马马虎虎地就度过这个暑假。但当阿道夫知道库比席克立誓要成为一名维也纳交响乐团的一名提琴手以便支付高于一半的房租时,他勃然大怒,但是库比席克早已熟悉他的脾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神情。
在维斯巴诺夫车站,徐峰和阿道夫来给库比席克送行。阿道夫深情地对着库比席克说道:“库比席克!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们孤零零地住在斯通帕加斯将会多么的无聊……”
库比席克十分感动,但他有个习惯就是他越受感动,就会变得越冷静沉着。也许是阿道夫看见库比席克没有任何表情,之后他突然使劲抓住库比席克的双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之后库比席克给徐峰和阿道夫寄了一封信和明信片,阿道夫看完后陷入了深思,没过多久便放在了桌子上不再理会。
“阿道夫,你不给库比席克回信吗?”徐峰疑惑地问道。
但是阿道夫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一旁画画。两个星期过去了,阿道夫一个字也没有写。
“阿道夫,两个星期了,我认为你也应该写回信了……”
徐峰焦急的提醒阿道夫,他认为阿道夫已经完全将这件事情遗忘了。阿道夫思考了一会儿,便拿起钢笔在信纸上写下了迟到的回信。
“亲爱的朋友,你也许已经猜到我许久没有给你写信的原因,我的回答很简单,我想不出你对什么感兴趣。我仍在维也纳,不打算走了。这里只有我和弗兰兹两个人,因为查克雷斯太太在她的兄弟家。我们过着隐居的生活,但过的很不错。我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我们早晨起床历来都是靠查克雷斯太太叫的。为了工作,我们早已习惯早起,现在呢,我们得自己管自己了。林嗣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否则我们什么消息也听不到了。今天早晨,我和弗兰兹抓到一长串臭虫,他们在”我的”血中淹死了。现在呢,我的牙齿“热的”打战。我觉得,像今年夏天这样冷的天气是十分罕见的。”
8月,阿道夫再次给库比席克写信说,他们的生活依旧乏味。信中,他和平常一样,用充满自怜的语气写信,满是语法和拼写错误,但在库比席克看来,这封信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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