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在呢······您说·······嗯······我知道了······我正在往她学校去呢,她刚给我打电话,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飞驰在玄武大道的出租车上姜仁杰接到了刘畅父亲的电话,
“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劝她的,好,那先就这样,您也请节哀啊。”
挂断电话后,姜仁杰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和倒映在车窗之上自己的模样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您再快点······”
刘畅的奶奶姜仁杰很熟悉,是一个眯眯眼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在自己最初的模糊记忆中似乎还有她二十年前的模样。
她是一个看似严厉却又很和蔼的老人,记得自己最初和刘畅认识是在她的生日上,但直到现在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她姓什么,总是喊她吴奶奶。
那个年代很多人还住筒子楼中,说是筒子楼却也不是很准确,因为它只有三层。
楼中所有人家都有一扇窗户对着长长的过道,大家集体用一个公共的卫生间,洗衣服,上厕所,洗漱,甚是男人们夏天的冲凉都在那里。
那天,刘畅的家中传出来饭菜的香味和合唱的生日歌谣声,自己闻着味道就趴在了她家的窗口,死死地盯着她们一家人吃饭。
吴奶奶看着一张小脸因为挤在窗户的玻璃上扭曲变成滑稽的模样,哈哈的笑起来,姜仁杰记得那个时候老人应该还是有牙齿的。
奶奶切下一块蛋糕打开窗户递给自己,自己害羞的端着蛋糕就跑了。
现在想起来也真是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在吃完蛋糕后,又趴在人家窗户上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吃饭,小刘畅当时都气哭了。
吴叔作势要赶自己,吴奶奶笑着摆手,于是就出现了相当滑稽的一幕:刘畅一家隔着窗户时不时的开始给自己投食,就像是在动物园里喂动物一样。
也许从那时候起,自己就这么恬不知耻的隔着窗户成了吴家编外的一员。
月色渐浓时,出租车停驻在金陵政法大学门口,付了钱后姜仁杰夺门而下。
多次拨打刘畅的电话,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姜仁杰按照自己记忆里的路线狂奔跑向她的宿舍。
气喘
吁吁地到达刘畅宿舍楼下后,由于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姜仁杰只得在楼下大喊刘畅的名字,
一扇窗户拉开,是熟悉的人。姜仁杰赶忙喊道,“陈琳琳,刘畅她人呢?”
陈琳琳看着焦急的姜仁杰说道,“她没在宿舍啊,你怎么这么着急找她······”
话音还没落,姜仁杰就转身跑着离开了。
边跑边喊着刘畅的名字,教学楼,图书馆,饭堂,情人廊,甚至是回收垃圾的地方。
整个学院都回荡着“刘畅”这个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是有些喊不动了,姜仁杰直接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
视线的尽头,一个身影蹲坐在树下一动不动。
直觉告诉姜仁杰,那就是刘畅。
起身,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姜仁杰径直走向对面。
刘畅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两腿之间,耳边挂着两枚白色的苹果耳机。
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可姜仁杰确定这就是刘畅。
姜仁杰双腿一伸,整个人也靠在了这颗树下,点了跟烟,用沾满尘土和汗渍的手摘下一枚耳机放到自己的耳中,长长的吐出一道笔直扩散的烟雾。
耳机中播放的歌姜仁杰没有听过,放入耳中时歌手正唱着:
“生命于我眼前支离破碎
尚存一息我眼见了仙境
那里几乎空无一物
却出现了你这疯狂至极”
月光并不明亮,但隐藏在黑暗中的鸟儿却叫的十分聒噪。
两人就在这朦胧的月光下沉默的坐了良久,直到刘畅将头抬起。
红到发肿的眼眶,凌乱的头发,悲伤憔悴的面容,在这凄白的月光下莫名的让姜仁杰心疼。
刘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悲伤,直接趴在姜仁杰腿上放声痛哭,“奶奶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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