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定格在原地，凝视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窗下的年长男孩。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地方，然后再次看着那个男孩，确保这不是她想象出来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莉莉退后了一步。
“你很笨，”卢米乌斯以他的单调声音说道，“你并不是第一个认为可以从这个地方逃走的人。我的一个表兄就因为尝试而被活活剥了皮。”
“你家族杀了你的表兄？！”莉莉惊讶地说。
“我没说那个。他们剥了他的皮，然后又把他治好了。”
颤抖着，女孩低头看着地面，紧皱着眉头，心怀不安。她开始呼吸急促，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你逃走，他们会派[猎手]追捕你。他们不想阻止任何人逃离，因为一旦你觉得尝到了自由的滋味，摧毁希望就更容易了。我家雇佣了专门做这事的[追踪者]。你明天早上就会回到这里，但会被投入地牢。”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结婚，我希望你不要失去理智。即使你因为所有的折磨而无法说话，我父亲仍然会强迫我完成婚礼——在你问之前，通常就是这样。我不想娶一个木偶，担心你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寻短见。”
莉莉不确定如何回应这个小孩刚刚说的话。这一定是她从一个十二岁孩子口中听到的最伟大的合理化。这个孩子所散发的实用主义程度让她感到害怕。
“回去吧，”卢米乌斯叹了口气，“拜托。”
“我——我不能留在这里，”莉莉哭泣着说，“我不能。我要发疯了。那些囚犯……”
男孩并没有被她的话所动摇，但他缓缓点了点头。
“上去吧。我们需要谈谈。”
爬回自己的房间对于莉莉来说并不太难，多年来她在与艾莉西亚一起训练中得到了很多练习。然而，最糟糕的显然刚刚要从那个小男孩的嘴里说出来。
“你不能离开，”卢米乌斯毫不含糊地说，甚至没有眨眼。
莉莉，头脑逐渐清晰，深吸了一口气，用她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成年思维看着那个孩子，而不是以她孩子的眼光。
“他们折磨你的时候会痛吗？”她问。
这一次，卢米乌斯皱起了眉头。
“在你搏斗时，”她追问。
“无关紧要，”卢米乌斯吸了口气。
“有关系。为什么你要经历那一切？”
“我家族需要力量来生存。[死灵法师]正冲击前线。你的父母也在那里，可能随时都会死；你不觉得自己被迫去那里，把他们的敌人炸成碎片吗？”
“我父亲不会折磨我，让我更快地升级。”
“你真幸运，”卢米乌斯的表情崩溃了，讽刺之辞滴在他的言语中。“我父亲是[教皇]。你认为如果我不变得强大，我这个第三个儿子会怎么样？我的兄弟已经分派了任务，而且已经超过了100级。”
“你父亲已经说过你是继承人了，”莉莉皱起眉头。
“愚蠢的女孩，”卢米乌斯颤抖着说，“他想让我的兄弟们感到压力，让他们努力提高。我不是真正的继承人。”
“什么？”莉莉瞪大了眼睛。
“欧若拉，”卢米乌斯以超过他年龄的智慧慢慢地说，“我父亲希望最强大的人能像他一样崛起并占据位置。我的兄弟们已经在计划我将被派往哪个地牢，以便悄悄地消除我。”
“我——”莉莉喃喃自语。
“他们已经建立了联系，而我仍在等待获得我的职业。如果我不表现出色，不符合我父亲对我的期望，我的一个兄弟将成为下一任[教皇]。”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可以牺牲的。你真的以为你会嫁给真正的继承人吗？克劳迪亚家族的成员？”
莉莉一定看起来很困惑，因为卢米乌斯实际上苦笑了一下。
“你是个孩子。你的家族是我们的敌人。我的周围的[家族]是教会对克劳迪亚家族的控制的一个制衡。我父亲想摆脱你主要家族线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同时也不想让你们那一边的人嫁给拥有真正权力的人。实际上，你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不把你与我们家的次要成员配对。”
“什么？”
“你的才华和你的天真一样大，”卢米乌斯抱着头，四处看着，坐在一张桌子旁。“如果他认为你没用，他就会把你交给一些白痴。但他没有，因为他担心你会变得太强大。相反，他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足够威胁的对象，让我的兄弟们感到更加被迫变得更强大。然后，在合适的时刻，也许是在我们对战争的主要贡献之后，我们两个都会在床上被毒死。”
在那一刻，莉莉并没有觉得卢米乌斯是她最初见到的那个可憎的孩子——一个无情的怪物。不，他只是看起来像一个从未有过童年的疲惫男人。她的本能让她对这个男孩产生了保护欲。
“你不能只是……走开吗？等你有了你的职业，你不能……”
卢米乌斯甚至懒得回答，他们俩陷入了悲剧的沉默中。
“我能……帮忙吗？”莉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