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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成年人的“人情世故”(1 / 1)

篮球赛被安排在了下午晚饭前的体育课时间,郑华十分细心地自费为大家都准备了篮球服,郑书记为了更好地配合儿子的工作,还叫来了许多村民作为啦啦队,一时间学校的操场变得热闹了起来!

瑞丽和白筱也都兴致勃勃地提早来到了篮球场旁,带着女同学们一起为运动员们准备喝的用的,郑华作为裁判员,需要全程跟随运动员一起,所以选了两个学生负责在一旁翻分数牌和计时。虽然大家都只是抱着友谊赛的心态玩玩而已,但郑华似乎十分地重视,这不仅仅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这是孩子们与这些领导更深入接触的机会,但愿正值洋溢青春的孩子们可以感染人心,进而能够保住这个同样感染人心的学校!

比赛分为了两组男队,一队是由检查组的工作人员组成的,另一组则是宋军校长带领的初中部的学生们组成的男生队。宋军原本是拒绝的,但奈何只差一个人,本来郑华篮球打的不错,但他要当裁判,所以只能请宋军校长出马。宋军年轻的时候,篮球倒是打得不错,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这些年都没有真正打过几场比赛,自己也实在没有信心,换上了球服,急忙带着孩子们做着拉伸运动和热身准备。

常红原本带着小吕在会议室总结这一天的检查工作,检查的项目与结果都由她来汇总,她正沉浸在这些文件当中,瑞丽和白筱便寻了过来:“常主任!篮球赛马上开始啦!我们一起去看吧!”白筱冲进来热情地发出邀请!

一听有篮球赛,小吕的眼神中倒是立刻产生了兴趣,但常主任还没有发话,她也不敢起身,常红当然看得出来这几个小姑娘的心思,也不忍心扫她们的兴,便也收拾起了文件,准备跟她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来到了操场上,篮球赛还没正式开始便已经十分热闹,只见篮球场四周已经坐满了村民和学生们,还有更小的孩子们围着人群追逐打闹着,大家有说有笑着聊着天。瑞丽带着常红她们来到了专门留出的位置,还细心地准备了热茶,生怕一直坐在户外会有些冷。村里的妇女们看着走来的常红,有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常红却并未在意,一直保持着她那优雅的微笑坐下来,等待着开赛!

郑华见双方两队都准备就绪,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组织两队成员来到球场中央,比赛的哨音在郑华的口中吹响!孩子们一开始率先占领了攻方的优势,连续进了几个球,宋军本不想上来就如此强势,但他也并不想压抑孩子们的情绪。或许对于他们成年人来说,这是一场人情世故的演出,但对于孩子们来说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球赛,宋军不想让孩子们有太多杂念与顾忌,所以在赛前宋军只交待孩子们好好打、开心玩就好!

检查组的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在相互密切地配合之间也将比分追了上来,而且默契地夹击着宋军这个高手,因为都了解他总能在大家不经意间获得球权并迅速上篮进球,在台下观赛的观众都纷纷玩笑似的喊话,尤其数郑书记的嗓门最大:“干嘛都围着我们老宋!给我们老宋松口气啊!”惹得大家一场场的哄笑着。

常红虽心想着是看比赛,但视线总是不经意地凝聚在宋军的身上,球场的宋军虽没有了年轻的挺拔与健硕,岁月带走了他许多年轻的影子,但却带不走那留在常红记忆深处的感觉……还记得在学校篮球队的宋军也是经常打比赛,但每一场无论是盛夏还是寒冬,常红都场场不落地在台下陪着他,等着他,为他递上毛巾和水,乐此不疲。后来俩人一起分配到了同一个单位工作,宋军还是作为局里篮球队的负责人,时常带领着大家与其他单位打联谊比赛。如今看着重新穿着球服的宋军,当年那个属于他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像是活在她的前世一样,既熟悉得好像从未离开过,又陌生得十分遥远……这种莫名地错觉让常红不能更不敢一直直视着宋军,因为生怕有种叫怀念的东西从自己的心里,从自己的眼中跑出来!她不停地低头喝在手中捧着的热茶来掩饰着,她以为没有人看得出她内心的起伏,但殊不知,那种特殊的眼神,特别的情绪早已写下了她的脸上,刚好这一切都被一旁细心观察着她的瑞丽尽收眼底!

上半场的比赛结束了,比分相差并不多,球员们都各自下来休息,毕竟年轻人的体力和耐力都更胜一筹,初中生队的孩子们并未感觉太过疲累,还在台下斗志盎然地讨论着下半场的战略战术,而宋军还有检查组的同事们,则在一旁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累的都没有太多力气说话的样子。郑华跑过来询问着大家的身体状况,下半场是否还吃得消,此刻却没人愿意退缩,都表示当然还可以打,最起码也要坚持到最后!宋军被这些老同事们逗笑了,这就是他们这代人的精神,无论结果如何,坚持到最后是最起码的姿态!

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瑞丽又为常主任和小吕填了新的热水,而后又安静地回到了离她们不远处的地方,靠着白筱坐回到了小板凳上,可眼睛还时不时地盯着常主任,在一旁的白筱丝毫没看出瑞丽的心思,埋头和郑华聊着,白筱从前也会在时间打篮球,后来也加入了校队,在学校里打过比赛,虽不算是专业的篮球运动员,但是比赛规则和裁判标准还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郑华在准备篮球赛的时候就请她帮忙一起准备着。瑞丽看着她们二人聊得火热,自己则在一旁看着远处的晚霞发呆,这样的暖色调仿佛更加渲染着场上火热的气氛。

此时,小吕悄悄地走到她们的身边,蹲了下来,白筱热情地在旁边又拿起一个小板凳让她坐下,小吕是过来找郑华的,小声地说,:“郑华老师,我现在过来,只是想给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我觉得在比赛过程中很多地方你完全没必要看得那么严格!”虽然吕助理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几个人听得清楚,但郑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自己哪里有问题?

吕助理也是耐心地给他分析着:“按照规则来说,你这裁判哨吹的是没问题,但按照情况来说,你就显得不太了解这里面的人情世故了。”

郑华此刻似乎像那些初中生一样,不明白一个简单的篮球赛而已,怎么还弄出人情世故来了,瑞丽和白筱没有说话,而是和郑华一起听着的吕助理的分析:“两个队相比之下,技术水平也算是不相上下,但相比体力和耐力来说,肯定初中的孩子们更占优势,检查组的领导最年轻的也是快四十岁的年纪了,动作敏捷度和体力持续性还有平衡感等等,肯定多多少少有所不足,你还一味地盯着他们的小动作不放,一点点小犯规你的哨立刻响,你觉得有必要吗?这场比赛的输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即使输了,领导们也玩得开心,玩得痛快!不然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原本在郑华的思维模式模式里,是万万想不到这么许多的,他一直以公平公正作为他裁定的原则,但事实上,吕助理现在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他们也早已不能按照自己从前孩子似的角度和看法去思考问题了……郑华若有所思着,看来下半场他要掌握好这个分寸,但对他来说,处理这样的人情世故还不如让他跑个五公里来的轻松。瑞丽看着这样的吕助理,同他们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却能考虑如此之多,心中不免也有所感叹,她不否认吕助理看问题的角度与其中的道理,真正的社会,真正的人际关系或许就是如此的复杂与微妙,人与人之间赋予的情绪价值感往往比摆在眼前的事实结果显得更为重要!

小吕看着她们三人都不说话的样子,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起来:“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点愚见,可能也是我想多了,都是为了这个学校好,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吧!”

白筱率先对吕助理的话表示认同:“吕助理,您不知道,我们郑华老师确实是个死脑筋,动不动就吹,我也觉得很扫兴!”白筱这样说也是不想让吕助理显得过于尴尬,只能先将郑华豁出去了……吕助理笑了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半场比赛也即将开始,郑华先入了场,准备吹哨,双方队员也都各自入了场。经过了中场休息,双方对方的体力都有所恢复,场上又重新恢复了十分火热的赛况,全场的人仿佛也都被带动起来,加油助阵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大家都看得十分入迷,目光、心跳和欢呼声都被每一球牵动着!或许只有郑华的心情此刻是最为复杂的,按照吕助理的建议,他只好一边顾及着赛场一边顾及着领导们,一场球赛下来他仿佛比队员们还要辛苦!

不过最终,虽是孩子们赢得了比赛,但通过这一场球赛下来,增进了领导们和孩子们以及村里乡亲们的距离与感情,看着大家都玩得十分得开心,小吕也向她们投来了肯定的微笑,几个年轻人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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