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样不好。”“哎呀,就你谨小慎微,跟有些干部的孩子比,安排个好工作也不算过分。”旷华说安排一个工作他不反对,依儿子的条件,让他到工厂当个学徒工比较合适。不过到工厂也好,下乡务农也好,要看孩子的意思。
廖一萍却说:“孩子懂什么呢?”她觉得亏欠儿子太多,应该为儿子铺出一条路来。可怜的孩子刚生下三个月,就落到了敌人手里。
田贵住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她很想念家乡,于是就提出要回家。母亲说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才上了一年的初中,准备安排他去干部子弟学校念书,等念完了高中,就给他安排一个有前途的工作。
田贵却说,自己和妹妹说好了五一要回家结婚,母亲一听就不干了,“那个农村丫头就那么值得你留恋呢?”田贵虽然心里很抵触,但也不敢直接回绝母亲。
母亲说他现在还小,不应该过早的考虑婚姻问题,应该有一个远大的志向。晚上,田贵就开始做噩梦,她从梦中惊醒,口中大声地喊着妈妈。
母亲听到动静,急忙的跑过来,还以为是喊自己呢,哪知道田贵喊的是她远在乡下的妈妈。母亲知道后,伤心的走开了。
“少华,我问你一句话,你妈对你好不好?她昨天晚上哭了一夜,你伤了她的心。”田贵听吴姨这么一说,也感觉自己伤了母亲的心。正在这时,母亲推着一辆刚买的三八大杠进来了。
很显然,母亲已经给田贵安排好了一切,看来这学是非上不可了。
学校里有个叫王丽丽的女生,田贵刚到学校时,很受这个女孩子的照顾,经常帮田贵补习功课。丽丽住市委大院,田贵住警备区宿舍,两人的住所是一个方向,放学时两人就一起回家。
丽丽对田贵很有好感,有事没事的就来找田贵,一是帮他补习功课,再就是为了多接触一下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也好让他这个名花早日有主。
田贵母亲也认识这个女孩子,她一眼便看出了丽丽的心思,在她看来,丽丽才是和她家儿子门当户对的,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于是她便有事没事的就请丽丽来家里暗中撮合她和儿子,还安排二人到公园划船。不能不说王丽丽年轻漂亮,家庭背景又好,可田贵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
看着调皮的丽丽,田贵却把她看成了翠翠。而面对丽丽提出的问题,田贵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我还是第一次跟男孩子一块划船,你跟女孩子一块划过船呢,”
于是,田贵便给乡下的妹妹写去了信,说自己失约了,五一不能回去结婚了,因为这里的妈妈要留她在那里上学。田贵说等暑假了他就回去。
看到这里,翠翠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她担心田贵在城里呆久了会变心,便每个月给他寄去一双鞋,以此来提醒田贵不要变心,一连寄了四双都不见回信,于是她就把第五双鞋寄到了他爸爸的手里。
这天,丽丽拿着给田贵织好的毛衣来找他,说这是廖阿姨交给她的任务。丽丽正好借这个机会想田贵表露出自己对她的好感。田贵看出丽丽的意思,他不愿意伤害到这位漂亮而又善良的姑娘,更不想做对不起翠翠的事,便直接告诉丽丽,自己在乡下已经有一个翠翠了,就在他们要结婚的那天就来到了这里,所以婉言拒绝了丽丽的追求。
丽丽能理解田贵的心情,但还是抑制不住伤心,哭着走了。母亲跑来问田贵,丽丽为何哭着走了,田贵说她讲了自己和翠翠的事,母亲很生气,父亲却说儿子做得对,应该给人家讲清楚,并同意田贵回家把翠翠和妈妈一起接来。田贵回到了家,乡亲们都围了过来,说她有情有义,时来运转,却不忘本。
翠翠自然也是心里乐开了话,“这是我爸爸给你们买的东西,妈。”
“我看看。”翠翠说。
“就你急,吃不吃红薯?这还一张相片哦。”妈妈接过相片看着这对夫妻,很眼熟,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摸了摸头上的梳子,“你爹妈有没有提起你和翠翠的事儿?”
“提了,明天我就跟翠翠去打结婚证吧。”第二天田贵就拉妹妹去办结婚证,乡公所的工作人员见是那个高干子弟来了,可不敢慢带,又是给拿凳子又是倒水的笑脸相迎,“是不是公章又不在呀?”田贵说。
“不不不,这就给你们开。”田妈妈拿着儿子的结婚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乡亲们也为她感到高兴,这回终于可以享清福了。
翠翠也被大家围着开玩笑,让她到了城里可别忘了这些好姐们,城里有什么样的好布料,别忘了给大家捎几块来。
正当大家都为这一家人感到高兴时,村长拿来一封信给田贵,是城里的妈妈寄来的。打开信后,田贵却傻了眼,信里的第一句话就说:不让田贵把他乡下的那个妈接到城里来,她的身份不好,将来你要入党当干部,不能不及早割掉这条尾巴。像我们这样的革命家庭,长期养着这样一个人在家好吗?至于他的生活,你就不必担心了,等你回来,我就寄给他一笔钱。
田贵本以为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可以享享福了,哪知城里的妈妈心胸狭隘,根本容不下她,回到家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妈妈说。
第二天,田贵一声不吭地劈着柴,母亲似乎看出了儿子有什么心事,妹妹问,哥哥马上要进城了,还劈那么多柴干什么呢?母亲走过来说道:“孩子,有话只管说吧。”
田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难为情的说道,“接到了妈妈的来信,她让我直接翠翠一个人。”
“原来是瞧不起我妈,好啊,你们家门槛高,我妈腿短,不让进啊。”翠翠愤怒说。田妈妈含辛茹苦养大了两个儿女,尽管田妈妈劝翠翠和田贵一起走,只要她看到两个孩子过得好,自己也就了却了心事了,可翠翠又怎能舍得扔下年迈的母亲,自己独自跑去城里享福呢?
第二天,她就来到乡公所把结婚证还了回去,刚刚结婚就离婚,这是闹着玩的,“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这两人结婚证还给你哎。”
“要想办离婚,那也得两个人一起来呀。”“反正没我的事儿啊。”
“哎,你听我说。”妈妈得知翠翠把婚离了,非常的生气,她日盼夜盼,盼的就是盼到有一日,两人能结成好姻缘,可翠翠却跪下来求妈妈把她留在身边,田贵是个孝顺的孩子,
妈妈不走,翠翠又怎肯弃妈妈而去呢?“妈,您别着急退,结婚证我不同意,是不算数的。你一个人走吧,我们一刀了断。”
田贵说:“算了,我也不走。”妈妈坚决让两个孩子一起去城里,可翠翠和田贵却谁也舍不得丢下。“妈妈,我不走,我要伺候你一辈子。”“妈,我也不走,城里再好,我愿守在您老人家身边。”
正在一家人争执不下时,村长带来了田贵爸爸发来的电报,说要亲自来乡下接田妈妈和两个孩子。田妈妈觉得这样不合适,就让村长带她回一封电报说千万不要来,她要带着两个孩子亲自去。
于是一家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田贵城里的家,一进门,田贵爸爸便热情的下楼相迎,“欢迎,欢迎,欢迎,一路上辛苦了没什么,你把少华哦贵儿抚养成人,吃了不少苦,不容易呀,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你就是我和一平的大姐。”
正在这时,廖一萍回来了,田妈妈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当年自己舍身救下的那个女游击队员。“本来我叫少华把翠翠接来,没想到你亲自把他们送来了。”廖一平表面上很热情,可这话里话外都是要碾田妈妈走的意思。
“好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到处玩玩,可别急着走啊,你救了我的儿子,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啊,我还准备了一点儿,嗯,算是谢意吧,走的时候啊,带回去。”很显然,廖一瓶早已忘记了当年救她命的阿月姐了。
田秋月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又回忆起了20年前的那天晚上,田秋月就是田贵亲生父母的救命恩人。当年的那个国民党团长本来是要逼着廖一平做姨太太的,是田秋月替了廖一平,这才救下了廖一平。
当时廖一平跪下感谢田秋月的救命之恩,还留下了一把梳子给田秋月做纪念。如今20年过去了,廖一平早把这把梳子忘记了,可田秋月却一直把它戴在头上。
“你救了我,你一辈子忘不了你,你救了我的儿子,我一辈子忘不了你。既然找到了这把梳子的主人,田秋月便将她物归了原主。”
第二天一大早,田贵喊妈妈吃饭,却发现妈妈不见了,两人到处寻找动静,惊动了廖一平夫妇。田贵说他妈不见了。邝华来到房间后发现了那把梳子,这才知道她就是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阿月姐。于是他们驱车去了火车站,可。
还是晚了一步,火车已经发车了,阿月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