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姜嬷嬷连忙左右看了两眼。
还好殿里的宫人已经被提前屏退了下去。
姜嬷嬷松了一口气，“娘娘慎言。”
柔妃也着实是在心里憋的有些久了，忍不住道：“嬷嬷，你跟着本宫一路出生入死，当年宸妃在宫中什么样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陛下哪里还看得见本宫？”
屋顶上，战泓景面无表情。
夏席月小心的偏过头，看了一眼他脸色，忍不住抬手揪住他袖口，无声安慰他。
战泓景垂眸，两人视线短暂交汇，又继续向下看去。
姜嬷嬷点头，“奴婢自然知道娘娘的苦，只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娘娘不要再提了。免得隔墙有耳。”
当年她们给宸妃下了毒的事，依照景仁帝对宸妃的宠爱程度，恐怕不会放过她们。
柔妃冷嗤一声，“本宫一点都不怕，那么受宠又如何，还不是败在本宫手下？这么多年来，得罪我李家的就没一个好下场。”
“还有夏清风，还敢跟本宫的大哥争军功？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屋顶上的夏席月脸色倏地白了，因为原主的父亲就叫夏清风。
她没想到，居然夏将军夫妻和柔妃还有关系。
姜嬷嬷抬手给柔妃按摩肩膀道：“大将军骁勇善战，才是真正的第一将军。夏清风再有本事又如何，只要皇上看不上，一样没用。”
“是啊，”柔妃在她的按摩下放松了几分，闭上了眼睛回想过去，“当年夏清风屡战屡胜，可他却不知道功高震主这个道理，本宫大哥不过是在陛下耳边提醒了两句，陛下就动摇了。要不是陛下的有意放纵，夏家军又怎么会全军覆没？”
后面柔妃还在说话，只夏席月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夏将军夫妇的死，居然会和柔妃还有景仁帝有关……
这些人残忍的剥夺了原主的父母宠爱。
战泓景发觉了她情绪不对，没再犹豫，直接揽腰将人带走。
夏席月表情呆滞，脑袋里不住地回放着原主小时候的场景。
夏将军是个武夫，对待夫人和原主却十分温柔。
一生也从未纳妾，和夏夫人感情很好，只有原主一个孩子。
夏夫人也是武将之女，两人惺惺相惜，互相理解支持，一同在军营战斗。
成为了军营里的佳话。
夏席月一直以为他们是为国捐躯，如果是为国捐躯，那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死得其所。
可现在，柔妃的话告诉她，夏将军的死是被设计陷害……
夏席月几乎无法再往下想，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原主做错了什么呢。
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在景仁帝的指婚下嫁给了战承坤，却又受尽了折磨。
“夏席月？醒醒？”战泓景蹙眉，低声唤道。
夏席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过神来。
她看向战泓景，眼底是从未展现过的脆弱，“战泓景，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
“嗯，这件事可以慢慢查，你别多想。”战泓景声音温柔。
夏席月一想到原主一家人的冤死，心底的火就在五脏六腑四处流窜。
这世间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还有景仁帝，君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