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阿瑛来了,长得人高马大、熊腰虎背,腰间还系着一个小包,是个跑江湖的。
杨小姐介绍说:“她是野生的,不是养殖的。”
大家都已经唱过歌,现在轮到阿瑛唱歌了。
她一点都不怵,拿起话筒唱起来。她唱得男腔男调,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她原先是个歌舞厅的妈咪。
胖子跟她坐在一起,两人酒逢对手、棋逢敌手,很快就不见了,好像是胖子首先静悄悄地出去,接着她也静悄悄地出去。
他们出去后没有马上回来,不像是去上卫生间,上卫生间没那么久,那么他们去哪里呢,大家拼命地想着。
据后来杨小姐爆料,胖子带阿瑛到隔壁空着的包厢,在里面要摸阿瑛的两个波,还夸自己那东西很大什么的。
大家继续在包厢唱歌、聊天,后来他们回来了,鬼鬼祟祟的,像走错了包厢。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要走了,胖子问:“什么时候我们去游泳?”
杨小姐自投罗网,说:“明天。”
阿宝又想学西方上流社会绅士的那一套,对女人彬彬有礼,把车钥匙交给银行许,让他先送她们回去。
阿瑛不知道是真的不顺路还是刚才已经跟胖子有约,没有跟她们一起走,胖子跟她聊起来。
胖子有枣没枣打一杆,说:“杨小姐上一次和我们一起去听歌,还没结束就被她丈夫接走了。”
阿瑛愣了起来,像在菜馆点了一道菜,上来的却是另一道菜,说:“她哪有丈夫?离了。”
他们听到后像不久前在看电视新闻直播美伊战争,以为美军进入巴格达后会遭遇到萨达姆共和国卫队的顽强抵抗,结果却是一座空城,也愣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胖子问:“离多久了?”
阿瑛说:“离了很久了,跟一个男孩一起过。”
他们一齐“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方面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杨小姐会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另一方面在他们看来,离婚是一件倒霉的事情,一想到杨小姐也有倒霉的时候,觉得很好笑。
阿宝跟着起哄,问:“她的朋友会不会很多?”
阿瑛哗众取宠、继续爆料,说:“她的朋友是很多,但都不是很好,到茶座喝茶,二十块钱都没有人愿意出,要阿美出。”
说:“想吃什么,阿美就开着摩托车满街去找。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她骂起那些人来,说:“操!他妈的!”还说:“我看不惯就要骂。”
胖子东一榔头西一榔头,问:“她是不是在做生意?”
阿瑛说:“没有,她哪有在做生意,在家里买点化妆品什么的。我叫她来跟我一起做生意,她不要。没用啦,我跟她说,没有用的。”
说:“她介绍的生意没有一次成功,没有什么头脑,到这里来唱唱歌、聊聊天还可以,别的不行。”
胖子意犹未尽,说:“听说她现在又结婚了。”
阿瑛说:“没有,她现在跟一个男的过,对她看得可严了,我们一起出去喝茶,每次他都打电话问,在哪里?!马上就到,我说喂,你把阿美看得那么严是不是,马上就到?!”
胖子问:“那个男的长得怎么样?”
阿瑛说:“不怎么高。”
胖子指着阿福,问:“会不会跟他差不多?”
阿福无辜躺枪,不自在起来。
阿瑛说:“没有,比他黑,长得也没有他好看,开着一辆面包车。”
阿福这时候自在了一些。
胖子想不起来还要问什么,阿宝接过他的接力棒,说:“她挺胖的。”
阿瑛说:“成天在家里睡觉当然就胖了。”
胖子问:“你到这里来,怎么不住到她家里?”
阿瑛说:“我哪用住到她家里,我住花园宾馆,一个房间还不到三百块。她说不用住得那么好啦,别的地方才一百五十。”
连生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这时候大声说:“成哪,家宝!成哪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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