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问他:“你哪里不舒服?”我舅舅不愿意多说。舅妈说:“汉成,后天,是你35岁生日,你看怎么过?我舅舅说:“我现在心里很烦,无心过生日。”张彩云阿姨过来了:“罗汉成同志,你现在的环境有所改善,值得庆贺。”
我舅舅说:“我现在的处境如果说有所改善,是你们的鼓励。要过生日,能不能就在家里过,做点菜,喝点酒。”他们在一起谈天喝酒时,张彩云的眼泪落进了酒杯。忽然,她的脸色变了,声音哽咽:“明天,我就要离开你们了。”
舅舅舅妈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彩云的丈夫坚决要接她回去,她将被安排在一家县城的学校里工作。舅妈说:“我们真舍不得你走。”
张彩云阿姨含着眼泪说:“我也舍不得你们。”我舅舅呢,心里虽然极舍不得她走,又无法当着舅妈有过多的表露。只说了一句:“我全家欢迎你来玩。”
张彩云阿姨走后,两年来,我舅舅与她没有一点联系,舅妈不时问:“张彩云老师是个好人,
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舅舅的嘴里不答话,心里却想她。一天,我舅舅正在家里画画,有谁叫了声:“罗汉成。”舅舅抬头一看,有惊又喜,自己日夜思念的张彩云来了。这个时候,舅舅家已经有了两个小孩。我舅舅叫他们一个个同张阿姨见面了。
张阿姨说:“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我好羡慕。高老师呢?”我表妹说:“妈妈到省教育学院学习,一年后才回来。”张彩云说:“高老师有了你这样的丈夫,幸福。”舅舅说:“你这次来我们公社干什么?”
张彩云说:“我到省城去检查了身体,医院让我休息。但是,我舍不得你们这些朋友,专门到公社来看望你们。”
舅舅说:“彩云,我们部队给我平反了,由于不少战友转业了,我就不用回部队。现部队与县文化局联系好了,我下个月去县文化馆当干部。”张彩云说:“你看,我说你会芝麻开花节节高没有说错吧。”
舅舅与张阿姨还是去了水库那边,我舅舅轻声地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一盏理想的灯。可是,你一走就是两年,没有一点音讯。”
张彩云说:“信写了不少,就是不敢寄,怕影响你与高老师的感情。”舅舅说:“你现在生活怎么样?”
南海话
张彩云说“生活得不好,还得生活下去。”夜幕降临了,她忽然被一个声音吓了一下,那是一只兔子钻进了草丛中。她却说:好怕!
她下意识地倒在我舅舅的胸前.我舅舅低下头去,正好用自己的嘴唇压住她的嘴唇。我
舅浑身像触了电一样,一下抱紧了她。干柴遇烈火,激情在他们身上双双燃烧。
第二天,张彩云阿姨对我舅舅说:“得到了你,我这一辈子满足了。我要回医院去了。舅舅说:“什么?你在住院。你这一走,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还想要你。”她深情地望着我舅舅凄凉地说:“你是退伍军人,与高老师相爱。而我是军婚,被人发现了就是破坏军婚罪,太可怕了。”我舅舅没有答话。她又说:“多留一天,多一份甜蜜,也多一份痛苦。我们这是最后一次
面,我不能让你分心,你的家是幸福的,你的前途要紧。”
舅舅说:“好,我送你走。”
第二天上午,我舅舅送张阿姨到长途汽车站。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舅舅,似有千言万语的样子。我舅舅呢?强忍住悲痛的泪水。在那个年代,婚外恋的痛苦,也只能埋在心底。这是个阴森的上午,我舅舅在县文化馆接到一个电话:“罗汉成同志吧?我是省医院。有个
叫张彩云的病号想见你。”
我舅舅一听,医院帮忙给打电话,看来她的病不轻。我舅舅立即请了假,搭乘长途汽车赶到省城里。我舅舅上气不接下气登上二楼,见到了张彩云阿姨,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