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皇上为什么派监军太监。”
“您明明知道监军张若麒李代桃僵,成了逃跑论的首位,手握生杀大权的他,几乎架空了洪承畴。
于是军中人只知有张,不知有洪。
甚至洪承畴发的命令要和张先说一下。
那死太监什么也不懂。
皇上您知道,可是您害怕洪承畴反了,故意派个人压制他。
打仗从来就是一声令下。
你让太监当军中老大,你说当兵的该听谁的。
朱由检摇摇头:“不,朕没有。”
“朕派监军太监并不是怕老师反,而是监督别的守将的。”
“松锦被围是叛徒的出卖,不是朕。”
陈演:“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臣还有事,告辞。”
“站住。”
朱由检:“难道你对朕真的就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吗。”
陈演:“错,皇上,不管是大臣还是小民,对您永远有敬畏之心。”
“但是,您太多疑了。”
“你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以至于我们失望了。”
“这十几年来,您换了十几个兵部尚书,五十多个户部尚书,不管是忠臣良将,还是别的人,您都怀疑。”
“君主为父,臣为子,这天底下哪有父亲怀疑自己儿子的。”
“陛下,所有的错,都怪你啊。”
朱由检哀求道:“那借朕二十万两。”
“等救出老师,朕就是砸锅卖铁一定还给户部。”
“好吗。”
陈演哼了声:“户部没有二十万。”
“二十万都没有吗。”
“没有。”
“还有多少。”
“七万两。”
朱由检点点头:“七万也行,先送去北方,剩下的朕再想办法。”
陈演眉头紧锁:“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因为皇上您有钱,为什么要借我们的钱。”
朱由检不可置信:“朕有钱?”
“不错,现在民间都在传言,说内帑(tang)有金银上千万。”
“为什么连二十万都拿不出来呢。”
朱由检:“多少,民间说朕有上千万金银?”
“正是。”
……
“哈哈哈,上千万,上千万啊。”
朱由检说着说着,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他呜呜呜的哭个不行。
作为一名皇帝,在大臣面前哭泣,这是一个非常丢人的事情。
但是此时他顾不上了。
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民间还以为他有很多钱。
苍天啊,我活了个啥啊。
陈演心里莫名的烦闷,皇上怎么哭起来了。
不管你怎么哭,我都不可能借你钱。
大明没了,我就投降大顺,大清。
就算他们都不用我,又能怎么样。
老子拿着贪污的金银珠宝,带着家人,长的世外桃源,颐养天年。
把钱给你补窟窿,吃饱了撑的。
朱由检擦了擦眼泪:“朕哪来的钱。”
“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脱掉自己的皂靴,只见皇帝穿的袜子竟然露出一个脚趾头。
而且那微微发黄的袜子,全是补洞。
朱由检把袜子脱下来:“你看看朕的脚,都磨红了。”
“这靴子朕穿了七八年了。”
“朕如果有上千万,会不舍得吗。”
“还有,朕为什么走路这么慢,还不是因为鞋子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