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蒙心有戚戚,走上前扶住了李三浦:“父亲,”李宰相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儿子手背上拍了拍。
“下官省得。”杜崇善垂手,恭敬地做着答。
御医杜崇善是太医院杜院首的堂弟,同出生在医药大家杜家。杜院首擅长妇科、儿科,而这堂弟则对外伤更有心得。
杜院首杜知秋为人耿直。为避嫌,他没有向太医院推荐过任何亲属任职,尽管杜家在大闵国是家喻户晓。杜崇善能进太医院幸得李宰相的举荐,所以他一直心存感激。
“有劳杜御医。”李三浦揖了揖手,看了儿子一眼。
李子蒙躬着身,跟着父亲一起离开。
书房里,李子蒙听完父亲的描述,半响没开口。他揉了揉蹙起的眉心,心中有了计较。
“父亲,您准备怎么做?”他了解自己的父亲,在刚才波澜不惊地叙述中,心中怕是早有答案。
李子蒙知道救自己家人的,定是师兄武崇的人。只是不清楚,父亲对武以旻的事情知晓多少。因此,不会冒然地亮出自己的观点。
李三浦看向儿子,略微阖了阖眼,低声说道:“这事肯定不能就这样过去,明天我会面圣。”
老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是点水不漏,李子蒙咬了咬压根,只好试探着:“那父亲可知是什么人被追杀?”
李三浦停了停,目光深邃地盯着书桌上的歙砚,似在自言自语:“我的人在现场只发现了武崇。”
李子蒙心中了然,父亲知道是三皇子武以旻被追杀。因为之前武以旻被高连勇的暗卫刺杀差点丢命,李子蒙特意透露给了父亲。就是想着能有机会,让父亲在高宗面前替武以旻说话。
“哦,原来是他们,那倒不奇怪了。前几日,我听师兄说过,三皇子想开个店铺。估计他们在那里被追杀,完全有可能。”在父亲面前还要藏着掖着,我容易嘛。
心里腹诽着,面上倒不显。
武崇跟自己是师兄弟,外人不知晓,老父亲是知道的,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李三浦听闻,睁开了阖着的眼,“哦,有这事?三皇子为何要从商?”
不愧是当朝宰相,一语点中要害。李子蒙早有准备:“听师兄说,是被高连勇刺激的。之前颓废地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喝了一个月的闷酒。这人总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嘛。”
李三浦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李子蒙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而不自知。
“去看看嫣儿吧,今天她被吓得不轻。现和你母亲在清芷榭中。”李三浦哑着嗓子,掩藏着心疼。
“儿子告退。”李子蒙躬身出了书房。
穿过月洞门,连廊里一排红灯笼在廊下摇曳着,发出微微的红光。李子蒙心中一片释然。风我吹了,路也铺了,武以旻,静待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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