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知道，爸爸对妹妹很好，只要妹妹喜欢的，爸爸都无条件满足。还好她这个妹妹性子有些冷淡，也可能身体不好，基本在家不怎么说话，就是想跟她吵架都吵不起来。
张维维的性质其实并不冷淡。十八岁之前的她体弱多病，药不离身。有病的人其实觉得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消耗自己，所以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都不会浪费精力。
吃完饭洗了澡之后，张维维翻出了爸爸的一件旧的军大衣，捂在身上后她跟陈桂枝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外婆家。
这个月回家时爸爸不在家，她听妈妈陈桂枝说，爸爸接了一个长途运输的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张维维喜欢穿这件旧军大衣，因为暖和、抗造。
到了外婆家，她逗了逗外婆养的狗，便跟外婆说了声她睡会儿，爬上外婆的床，躺在了以前小时候她经常睡的位置。
梦里，她的上辈子走马观灯地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醒来时看着周围的摆设她笑了。
“要帮忙吗？张维维。”
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正在外婆家菜地里拔萝卜的张维维刚刚把一棵萝卜菜叶子给拔断了，土里的萝卜却纹丝不动。
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寻着声音抬头看了过去：“你是谁？”
杨绍雨愣了一下，好了，刚刚经过时，他看到公路旁边，有个穿着军大衣的矮个儿在菜地里拔萝卜。那傻样儿，还挺好玩儿的。结果发现被萝卜弹坐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班上的张维维时，杨绍雨还惊讶了一下。
原本开口是想帮帮她的，结果人家见到他却是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我是杨绍雨，七中初二一班的。”
“哦，这个萝卜长得好深啊，拔起来挺费劲儿的。”
“你要拔这棵？”
“嗯，挺大的。”
“这狗不咬人吧？”
“不咬，它很乖。”
“那你过来一点，我给你拔。”
“好。”
杨绍雨摘下手套，揪着萝卜上被拔断还剩下的一点萝卜叶梗，将土里的萝卜左右摇晃了一下，萝卜被他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
“天气太冷，土把萝卜冻住了，你把土摇松一些才好拔。给。”
杨绍雨用手扒拉了一下残留在萝卜上面的土，将它递了过去。
“谢谢。”
捧着一颗大白萝卜的张维维小心地出了菜地，一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看样子这人是还没认出他来，又或者她根本就不认识自己。杨绍雨拍了拍手上的泥。
也是，张维维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在班上她几乎不会过多得与同学说话。
杨绍雨没有再戴手套，他想对方没认出他来也罢，不认识他也行，反正他是个学渣。像张维维这样的学霸，不认识学渣也能理解，自己倒数的名次更不值得她注意。
“你刚说你是杨绍雨？”
已经走过公路的张维维突然扭头问了他一句。
“嗯。”
“你喜欢我？”
张维维上辈子就是个直接的人。
“呃，这，呃，你听谁说的。我没说过我喜欢你。”
杨绍雨瞬间整个脸爆红，耳朵都有些发烧。这女同学太，太出乎他意料了。
其实他说过的。
在谭军的寝室里，他跟几个同学打牌，无意之间几个人一时兴起，八卦起了班上的女生的长相。他当时说了一句，其实张维维挺漂亮的。谁知坐在他对面的薛城反问一句：“你喜欢张维维吗？”
他出完牌后没过脑子地就来了一句：“喜欢啊。”其实不被人打断的话，他后面还会有一句：“她成绩那么好，谁不喜欢。”
张维维怎么会知道，杨绍雨觉得肯定是寝室里的那三个人把他给卖了。
“没说过就好。那里有根水管，你可以过去洗个手。点点，去，把水管拖出来一点。”
说完，杨绍雨就看到张维维捧着萝卜进了矿部家属区。
杨绍雨，是雨水的雨还是宇宙的宇？张维维在进门的时候稍微想了一下。
周末时间过得很快，张维维的爸爸还在出差中，外婆给她的书包里塞了两个大红苹果和一包刚炒好的红皮花生便进了屋。
这个外孙女当初医生说救不活了，还好她坚持抱回来精细照顾，又运气好的遇上了一个好中医，从三岁把她养到十三岁，这期间方玉秀每天都怕这孩子死了。
女儿女婿为了给她这孙女治病也是尽力了，钱也花完了，外债也借了不少，好在快放弃时，她的一碗“黑糊糊”将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在学校不要吃那些发物，记得后背不能着凉！”
方玉秀刚进屋又不放心地打开窗户，朝着刚过公路的外孙女又叮嘱了一句。
张维维听到外婆的嘱咐后应了一声。发现点点跟着她，她轻轻拍了拍它毛绒绒的脑袋：“回去吧，过公路的时候小心点儿，好好陪外婆，我下次回来看你。”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