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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收音机回来了 (四)(1 / 1)

在我的记忆中,很多东西都得凭与之相关的票证才能购买。

那时候的票证也很多:什么粮票、布票、菜票、糖票、肉票、蛋票等等。有的还有区域限制,比如河北省的粮票在其他省就花不了,必须兑换成当地的才行。如果没有粮票,即使你有再多的钱,也只能望物兴叹,很多食品也根本没办法买到。其它需要票证的物资也一样。

那些票证是由当地的相关部门统一发放的。比如,粮票就是由粮食局定额发放到各家的,其中多数是本地区、本省通用的,只有极少数是全国通用粮票。

全国粮票是无限期有效,可以在全国通用的票证,因此也就弥足珍贵,成了全国人民都极力搜集的对象。

农村除了布票以外,别的都不发。所以,我家的全国通用粮票,是靠唐山的表姨支援才积攒下来的。很多时候,他们宁可吃得差一些,也不舍得把这些“宝贝儿”花掉,攒够多了,就给我们寄过来,他们知道只有靠这些票证,才能给我这个馋鬼换来油饼、核桃酥这一类好吃的东西。

与全国通用的票证不同,地区性的票证是有有效期限的,大多分为一个月、一个季度、半年、一年的有效期限。我妈总是将这些票证积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即使是那些地区性票证也要到临近有效期限,才肯拿出来花掉。

因此,大多数人家吃的是“瓜菜代”,平常都是棒子红薯双合面的饼子加“可以照进人”的稀粥一大盆。二叔经常说“一进自家门,稀粥一大盆。盆里照着碗,碗里照见人。”

没有几颗米的稀粥,捧到嘴边那真是“一吹波浪滚,虹吸半碗干。”即使这样,每餐后的碗筷都会被舔得干干净净,基本都不用再刷了。

每年秋收以后,我妈都会大显身手,把生产队分给我家的红薯秧子、花生秧剁成细末,与棒子面混合做成菜团子,让我们大家饱餐一顿。后来,她又和村里的婶子大娘,“研发”出了棒子骨粉掺红薯面的团子,让我们大快朵颐。

吃了这样的饭团之后,让我至今难忘的事情就出现了,着实让我领略了“嘴巴享福、屁股眼儿受罪”这句话的含义,这些团子吃的时候倒没什么,也不难吃,没成想到解手的时候,就遭大罪了。

尽管肚子涨得难受,龇牙咧嘴的干使劲儿、憋得面红耳赤的,可就是拉不出屎来,不得不用手去抠那些堵在门口儿的便便们。有的时候费劲巴拉挤出来一点儿,那也是掉在地上“当当”作响,干得和羊屎豆一样的屎蛋,如果拾起来,恨不得能砸死人。

正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再次见到这种美味的时候,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打哆嗦,怕得不行。

还好母亲为保住我的小命儿,总想方设法地给我和奶奶单独弄些好吃的。那也仅仅是把棒子骨粉换成背阴白菜或野菜,里边多放了一些棒子面儿而已。

改良后的第一餐,那些“专用御膳”刚一端上桌,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菜团子。那热热的团子烫得我不住地在手里来回倒个儿,“噗噗”吹着。谁知刚倒腾几下,那个菜团子竟然要散,无奈之下,只好先放下菜团子,重新端起粥碗。

“别急着喝,先晾一会,要不然烫你一嘴燎泡。”

看着饿狼一样的我,我妈赶紧提醒。可我还是无法抵挡粥的诱惑,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那滚烫的粥一进嘴,就像吞了火炭一样,嘴里的粥无情地灼烧着舌头和腮帮,忙不迭的往碗里吐出了半口,却舍不得全部吐出去,只好一直脖儿把剩下的半口热粥咽了下去,嘴里那团火直达心窝儿,烫得我心里直哆嗦,伴着眼泪毫(hāo)子,流出一身大汗,我连忙用手摩挲胸口:“唉呀妈呀,可烫死我了。”

“哪能这么急呀,这要是烫坏了咋弄呀。苟凉凉、苟等等。”奶奶端过我的碗,一边用筷子在碗里搅和,一边用嘴吹着给粥降温。

“行了。吃吧。我告诉你,喝热粥可有个学问,你用嘴唇抿住碗沿,一转一吸,半碗粥就喝进去了,再来一次,一碗就差不多喝光了”二叔的指导很快使我知道了喝粥的要诀。就这样,在各自的吹风散热中,一缕缕的热气,从每只碗里飘飘荡荡的散发开来,吸溜吸溜的喝粥声此起彼伏。

“真好吃呀。”吃了大半个团子,喝了一碗粥的我撑得懒得动弹了。

尽管我妈为我和奶奶改善了饮食,可我还是天天盼过年。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妈才会把平时舍不得的粮票、布票等有时效限制的票证花出去,为家里人买一些好吃的,做新衣服,改善一下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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