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不在于身,而在于心;真知不在知知,而在内求。师父,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元同并未呼喊,而是喃喃自语。
内求有所成,元同瞬间明了师父那首诗的本意:
其一,各族百姓根植于华夏,皆为华夏子孙,民族融合乃是华夏一统之根。
其二,百家之说源于中华文明,得之精髓而各放光芒,大争必大废,相济必相旺,思想融汇乃是中华一统之魂。
其三,几百年的征战杀伐,华夏大地分崩离析,盖源于盗国者,如此割裂,阻民族融合,碍思想融汇,不除则社稷危矣。
其四,师父提到三座城,这或许是师父指的路,该如何选、如何走,需得元同自己定夺。
师父用意之深,虽有期望,却不直言,只有引导,而不强加,如何定夺,只在元同的本心。也只有如此,元同才能信念坚定,才能无惧险阻,才能知难而上,因为他要走的这条路,比那陡峰还要险峻百倍、千倍,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前路已定,元同真正要踏上征途,不为匡扶谁的江山,不为绵长谁的国祚,只为混心于歙歙之天下,让神州大地少一分生灵涂炭。
元同躺在床铺上,心中谋划着自己的前程,围绕着三座城—长安、平城、统万城。三座城,三个国都,长安属于姚秦,平城属于拓跋魏,统万城属于赫连夏。元同需得辗转三国,以所见所悟,探得华夏一统之希望。
游历三国之前,元同还要办一件大事,回故乡南安郡祭拜父母,他心中的包袱在此扛起,已背负十余年,如今要在此卸下。
次日清晨,元同早早起床,穿梭于茅屋内外,操持着各种可有可无的活计。他去意已决,要再为这个家尽一点绵薄。
妇人起的也很早,不忍元同一人忙活,便刻意找些事情做,有心中隐隐的不安在作祟,她做了还不如不做。
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二人不平常的举动,预示着这个清晨并不平常。尽管如此,二人的配合仍如往常一样默契,有说有笑,相互对视,小院还是那么和谐、温馨。
晨光洒过来,二人脸上的尴尬一览无余,但他们都视而不见,谁都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馨,可谓是心照不宣。坐在食案前,二人各自啃着手中的食物,或是蒻头,或是薯蓣,没人在意,他们的食欲早已被心事抢了去。
早饭即将在宁静中结束。“徐生,你今日便要离开吗?”妇人打破了沉寂,她还是没忍得住。
“嗯,阿姑。我今日便启程。”
“真的要走吗?为何不—”妇人欲言又止,她想留住元同,却又找不到理由。
“我还有些事要去做,不能在此久留。”
“好,好!我去给你准备—行囊。”妇人起身,想掩盖自己的不舍和悲痛,却被自己颤抖的声音出卖。
看着阿姑抹着眼泪离开,元同抑着伤感,说道:“阿姑,不出一年半载,你的阿牛就回来。待我的事情有了着落,也会回来看你。”
“嗯!好,好,好……”妇人回应着,声音越来越低,心中的失落已完全挤占了缥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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