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毅正想回答时,耳朵一阵疼痛袭来,他醒了过来,是带他在工地打黑工的叔叔王一的老婆赵双,一只手正使劲拧着他的耳朵。
赵双不仅经常和工地其他工友厮混,还全权管理着王一的钱包,也就是武毅聪明一些,在进工地的时候让工头带自己去办了一张银行卡,不然每月发工资现金的时候,肯定会被赵双以各种理由拿走。
就因为这事,赵双不爽武毅很久了,总是在生活上给他使绊子,比如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故意去撞武毅,把他的饭撞到地上。
工地饭免费提供的只有一份,再吃就要自己买,而且菜色也很一般,通常就是两素一荤加一份汤。
很多人虽然干活很重,却不舍得再花12买一份,家里没真的拿不出钱的困难,是不会来干工地的。
武毅在刚满13岁时父亲在工地被砸死之后,随后14岁母亲也改嫁了,家里只剩下他和盲人奶奶,家里的水田就是被赵双以没人耕种的理由抢去了。
奶奶和武毅没了进项,只能靠奶奶冬天衲鞋底,春天让武毅扶着去市集卖黄果兰和鸡蛋,5毛一对黄果兰,2毛一个土鸡蛋。
夏天去村里别人承包的桃林帮忙包装,秋天打稻子的时候摸索着帮邻里捆一下,奶奶的手又快又巧,一堆1角钱。
她的手被划得全是细细的口子,身上也会痒,就想着,不能饿着武毅。
武毅成绩还是很好的,每科老师都夸过他聪明,可是看着奶奶,武毅在快满16岁时还是辍学了。到这时候武毅和奶奶已经吃了7个月的挂面了。
家里土鸡下的蛋奶奶从来舍不得吃,总是卖钱,可是每天还是会留一个给武毅煮鸡蛋面。
武毅看着奶奶的衣服越穿越厚,身形却越来越单薄,所以表叔来问自己要不要进工地的时候,武毅很快答应下来。
走的那天是平原的冬天,北风叫嚣的很大声,武毅爸爸在世的时候,用他的汗和骨肉立起来的小楼房已经变得脏污和破败了。
大雪会改换它的面貌的,武毅想,他转身登上大巴时,大雪立刻就下下来了。
他的背包里甚至只有一床薄被,奶奶扶着旧的红漆木门,听着自己的孙子远行,他在她耳边说:“奶奶,等我赚大钱带你进城享福。”
武毅不知道的是,在城里,并不是卖力气就可以赚到钱,他做着大工的累活,拿着小工的工钱。
每天下工就像四肢都被拆除,第二天凌晨又要使劲把它们组装起来。赵双居然还想贪他寄给奶奶的钱。
他第一个月工钱是4780,工头扣去一些,武毅抽了五百现金给王一让他买烟,然后给自己留了500生活费,其他全部打回去了。
他联络了小学同学林尔,让她帮忙把钱给奶奶取出来。
当天晚上赵双就把这个钱从王一枕头底下搜出来了,话里话外一边嫌少一边说,也不看是谁带你出来做工的。
武毅看着低头不语的王一,再也没和他们聊天。过了几天掏了50去二手市场买了一部小灵通。
他第一次打回家里,奶奶接了电话,一直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工作,说钱已经收到了,她放的好好的,让武毅别担心,林尔每周都来看自己。
武毅挂了电话,在这头哭了。
那时候店里有个女孩子在结账买水,然后递给他了一包纸巾,没说什么就走了,武毅追出去想道谢,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这姑娘走的倒是很快,武毅挠了挠头,回到了工地。
赵双显然一直记恨武毅,这次揪着耳朵还一直骂骂咧咧,正在这个时候,工头走过来对着武毅说外面有人找。
武毅很奇怪,走出去一看,是一位穿的很清凉的小姐姐,看上去约莫17、8岁,武毅搜索了一下大脑,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对方却对自己很熟的样子,上前就来拉武毅的胳膊,柔软抵着他还流着汗的手臂,武毅全身都僵硬了起来,任她拉着自己走。
被少女拖着到了街角,武毅正想问些什么,一阵大雾突然袭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又到了宫殿,那两位旗袍少女还在用穿脑魔音问:“姓甚名谁!”
武毅又回到了宫殿,那名少女却不见了,不对!武毅转过头看向那只白虎,上面的童子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