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呼,”啪的一声合拢账目的冷秋颜语气危险,“人呢?”
对头家偷跑四处趴趴走习以为常的花四喜道:“费了一番功夫,已经擒回,用铁链链在柴房。”
“没被人看到吧?”
“一路十分隐秘,没丢不夜长河的面子。”
“做得很好,我们去见他。”说着,玉树无欢也不忘强调一句,“三元,东西记得烧掉,千万不要偷藏,别让秋颜不开心。”
冷秋颜与花四喜先后离开,徒留惋惜不已的柳三元在原地捶胸顿足:“唉,烧就烧,真是暴殄天物。”
虽是嘴上不舍,但他身体依旧很老实地按总管交代办事,毕竟能为孟高飞所认可的人心怎有可能会为财帛所动。
径自收拾聚拢桌上物件的柳三元心下倏地划过一个疑问……倒是忘了问小冷给老爷推荐的是什么门路?可麦被吃干抹净了呀。
时间前拨,巧木宫
此地分有厅堂房间,陈设华丽,厅上插着十二支粗如人臂的牛油烛,燃烧得十分明亮。
有骤来诗号打断思绪,这已不算叩门拜候了,而是侵门踏户了。
老爷隐藏在帽檐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然甫开口依旧笑脸迎人。
“还珠楼副楼主亲临巧木宫,本总有失远迎了。”
“传闻巧木宫只谈利益,眼下客套倒让酆都月有几分不适了。”洒然落座燕城钧对位的那人容止都雅,身着银链环锁长袍,黑白间杂的发丝半束,背负珈蓝剑,作独饮西楼打扮。
“本总只谈利益,”示意从属撤下账册的老爷屏退左右,手执烟枪晃了晃,“是因利益不能言语,却比任何人千言万语还来得有用啊。”
酆都月表示所见略同:“真是实在又踏实的理论啊。”收银买命的天下第一楼岂非同样在商言商。
“副楼主今日拨冗前来,”深吸一口水烟的燕城钧示意直入正题,“不知有何关照?”
“天掌死,地管生,偃师司匠,老爷握商贾,若道谁不从,鬼尊执赏罚。”幽幽念过在银槐人尽皆知的一首童谣过后,独饮西楼简单明快道,“我既来此,自然是为了——交易!”
“怎样的交易值得劳烦副楼主大驾?”老爷问。
“佛国!”
酆都月唇舌微动轻吐二字。
“嗯,”听出话中野心的燕城钧墨镜下的眼神一凝,“你有付出代价的准备吗?”
“或许应该问?”独饮西楼倒是神态自若,“老爷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虽说合则两利,”陶制烟管轻点西洋帽檐,燕城钧语气苦恼,“但本总倒是看不出这对鬼市利在何处。”
“此利在巧木宫,不在鬼市。”
“嗯……?”
轻咦一声的老爷伸手举壶斟满两杯香醇美酒,将其中之一递给酆都月。
独饮西楼颇为自然的接过杯盏:“让巧木宫的势力率先进入佛国开辟商路,老爷以为如何?”
暴露人前的隐秘地界对重利商贾而言岂非就如那待开发的新大陆一般,更甚者还珠楼还能为前沿的“奴隶”买卖提供支持。
“在一帮远离尘世吃斋念佛的僧众身上又有何利益可图呢?”
尽管心动,但深谙谈判技巧的燕城钧依旧故作姿态。
将对方待价而沽企图尽收眼底的酆都月毫不犹豫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