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接受不了一个十六岁的神游玄境。
他们只是接受不了，一个此前毫无名气的人，骤然横空出世，一下子超越了所有人，登临人间之巅，将所有人远远甩在身后，从此所有人只能仰望其背影的心理落差而已。
顾剑门连饮了几杯酒，分不清到底是酒的味道，还是心里的味道，满是苦涩的看向李长生：“师父，辰王殿下，真有如此可怕？”
“那一剑……”
李长生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他知道自己的徒弟萧若风想要帮萧若瑾争夺皇位，这些弟子们也愿意为其赴汤蹈火。
可他，实在不愿意他们跟萧若尘对上。
“你们看到的只是万物的静止，以为实力更强便能打破。而在我眼中，那是一柄连时间，空间都全部凝固静止的剑。”
“任凭你们实力再强，那一剑面前，半步神游如蚁，神游玄境也不例外。纵然是百万大军……也不过是更多亡魂而已！”
辰王府内的人不知道，但李长生非常清楚…
半步神游时的萧若尘施展出那灭天绝地·剑二十三时，所静止的时空区域何止辰王府，而是将辰王府附近连同整座皇宫，半座天启城都笼罩其中。
此时萧若尘登天入神游，借天地之威，足以一剑灭城。
斗？
拿什么斗？
除了李长生自己再入大神游玄境，否则现在的他都不敢说有三成以上把我能战胜萧若尘，更遑论萧若尘还有两招不曾面世的绝世之剑。
谁也不清楚其威力。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比剑二十三弱。
这些，李长生再无隐瞒，全部都对自己的这些徒弟们和盘托出，哪怕对他们造成的冲击再大，甚至可能让他们对萧若尘生出怯意，总好过白白送死。
最关键的是……
萧若尘太年轻，太年轻了。
他二十岁入神游玄境，都能在几十年间入大神游玄境，萧若尘十六岁入神游，比传说中那位未满二十入神游的苏姓前辈还妖孽太多太多。
李长生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有他和他的徒弟会进步，萧若尘就不会。
他看得出剑二十三有余未尽，还有更高层次，萧若尘以天剑为后世剑道开山，剑道登临绝巅，又怎会看不出来？
等他这些徒弟们入神游的时候，李长生怀疑萧若尘甚至可能已经踏入神游之上的天道三境了。
“皇兄？”萧若风担忧的看一眼萧若瑾。
这件事，恐怕对他的打击最大。
李长生这桌上的学堂弟子们，也都将目光看向了萧若瑾，他们都是知道萧若风和萧若瑾志向的人。
多年筹谋，几番游走。
最终成空！
换做是他们的话，只怕已经崩溃了。
萧若瑾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他举杯细品，心中不住暗叹：‘十二弟啊十二弟，你是真的半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别人啊，十六岁入神游玄境，父皇还有别的选择吗？’
虽然李长生没有对他说过一个字，但萧若瑾非常清楚，他先前所说的所有意思都只有一个，不要和萧若尘作对，让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