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说，今夜的皇宫，防备全无，已经千疮百孔。
监察院黑骑，虎卫，红甲，都奔袭闯入宫内。
此刻大开杀戒。
裴序隔着马车，听到淅沥雨声中传来的兵刃交击，厮杀悲鸣。
若有所指：“今夜皇宫真是热闹。”
洪公公闻言低头。
露出抹冷笑：“胆大妄为。”
不知说的是何人。
马车入宫，裴序下车，跟随洪公公来到太后所在。
雨夜下的宫殿，如黑暗中的庞然大物，怒张血口。
“裴先生请，太后已在宫中等候。”
“嗯。”
裴序颔首应答，掀开衣摆，步入殿中。
两侧高柱林立，主位高台上，尊崇的老太太端坐。
垂眸投来目光。
“太后。”
裴序执礼作揖。
“裴先生请坐。”
苍老的声音响起，态度礼貌而尊敬。
对待这位庆国大名鼎鼎的惊世之才，主导北伐战略的谋士。
身为太后，她姿态放得很低。
裴序在旁小案前坐下，微笑道：“不知太后深夜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唉。”
太后轻叹，浑浊而深邃的双目看向裴序：“裴先生心中清楚得很。”
“臣不解，望明言。”
裴序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抿了口道。
太后静静注目，片刻肃穆道：“希望裴先生跟那几位说声，切莫赶尽杀绝，留一线生机。”
裴序闻言轻笑。
抬眸与这老者相视。
摇摇头道：“你们不该动她。”
太后瞳孔紧缩，而后背影佝偻下来。
悲声道：“此事我并不知情，亦不知他们会如此胆大妄为。”
“唉。”
再次叹息后，太后怜悯道：“今夜死的人够多了。”
裴序放下茶杯，微笑透着冷意：“还会死更多。”
碰！
太后似乎端坐不稳，手中玉雕跌落。
洪公公宛若幻影般出现在她身侧，扶助其摇摇欲坠的身影。
太后攥紧他的手臂，艰难起身。
威严浓厚的目光盯着裴序。
“你，就不能阻止！”
“臣，真无能为力。”
裴序真挚般的微笑回答。
太后重重呼吸口气，声音柔了下来：“皇后并不知情，如今国丈躲于宫中，黑骑冲阵……”
摇着头怜悯道：“目睹亲者死于眼前，太过残忍了。”
裴序起身，执礼告退。
太后错愕的看着他背影：“先生此去何处？”
“为皇后遮目。”
清雅的声音传来，裴序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砰！
太后回过神来，怒砸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