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在这呢,快来人啊!”一伍小兵们发现了还在放火埋炸药的龙小云小队,随即大声呼唤支援。附近在执行搜查任务的士兵们听到后,均先后向这边围堵了过来。经过了第一轮的骚乱之后,各营逐渐被各自主官们组织了起来,虽然王近臣已死,大家都在奇怪为什么主将一直没有发出命令,但是各位将军都让自营出兵剿灭渗透之敌,另一边不断地灭火,降低夜袭所带来的损失。龙小云带着小队在乾州大营中不断冲杀、闪转腾挪,周围的大网仿佛越来越严密,弟兄们也逐渐开始体力不支,已有半数人被击杀,经过几小时的激战,他们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了大营东南侧的一小块区域。
“小云哥,我们要被包围了!”一名夜袭队员对龙小云道。
龙小云见大势不妙,心中也在嘀咕“怎么族长还没杀出来啊?”但是也只能故作镇定地对队员们说:“兄弟们,我们再多坚持一会,等族长带大军一到,我们一同杀出去,用大业人的头做酒器装酒喝。”
当被越来越多的守军发现以后,夜袭战术就变成了一张明牌,被绞杀只是迟早的事情,在大军团面前,个人战力和小队作战再厉害,也只是像一株水中浮萍,终究会被狂风暴雨所倾覆。
刘巍在脱困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陈公公,向其报告道:“公公,今夜王将军邀我与田洪二人就餐共同商讨攻城大计,想对我等予以重任,田洪因不满自己弟弟因工战死,田字二营损失惨重,心生不满,在帐内偷袭将王将军残忍杀害,我当时都惊呆了,他杀死王将军以后回过头来还想杀我,多亏我趁他换弹躲避及时,才幸得脱身。黄门中郎将陈思杰听到枪声以后冲了进来,我想援兵已至,可以共同诛杀田贼。谁知田洪竟向陈思杰等许以高官厚禄,他们竟,我趁机刺死了田洪,为王将军报了仇,陈思杰他们几个内斗而死,我才有机会来找陈公公您,不然小侄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陈公公瞥了跪在地上的刘巍一眼:“哦,是这样吗?”
刘巍放低姿态,躬身伏地,用双膝蹭地靠了过去,在陈公公的耳边说:“刘公公,此事千真万确,小侄用您在京都的宅子担保!”
陈公公诧异道:“宅子,什么宅子?”
刘巍将一本地契悄悄地塞到了陈公公的手中,“对,是您在京都的宅子,您的亲侄子陈复光在帮您打理。”
陈公公打开地契看了一下,大惊道“这么大?”,这对他一个监军太监来说,在帝都的一个大宅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陈公公还是马上平复了自己的心态,不动声色地将地契收入囊中,喜怒不形于色道:“田洪以下克上,罪不容诛,刘巍诛贼有功,战后一并向朝廷请求封赏!”就将此事定了调。
随后,他便下令道:“既然王将军已经尽忠,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老身无德,但为了中军稳定,我先代行主将职责,众将士请随我一同杀敌,报王将军之遗志。传我命令,先派葵字营去城墙处增援李天秀。其余人等,一定要把袭营的人给我抓住,留活口。你们几个,先跟我一起牙帐现场,看看王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怎么回事。”陈思杰的脑海中呢喃道。
烛明呵呵笑道:“我已经护住你的心脉了,这点小伤马上就好,不过我说你也真是菜啊,就这种小场面差点又挂了,还好我上线得快,不然你就见阎王爷了!”
陈思杰不服道:“tmd,没想到刘巍这小子这么厉害。”
烛明道“你现在情况不妙,刘巍肯定会到监军那里颠倒黑白,你无法自证,目击者已经全部死光了。而且他背靠大姓,监军不可能不偏向于他。你要想办法先活下来,虽然我可以保你不死,但保不住你的身份,如果他们要斩你,你只能假死,从今以后换个身份而活了!”
陈思杰沉吟片刻,总算将所有来龙去脉都捋清楚了,这世道太危险了,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老婆,几天之内差点就有两回丢了自己的小命。他沉思道:“如今别无他法,我们没办法确定陈公公是否与刘巍狼狈为奸,但不管怎样,刘巍有先发优势,又有权有势,他一定会想办法置我于死地,稍后见机行事吧!”
陈公公一行人来到了牙帐内,看到满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宛若修罗。陈公公下令道:“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左右士兵逐一查看每具尸体后,一个士兵报告道:“公公,这还有个活的。”
“哦,把他弄醒来,我要问他话。”陈公公道。
陈思杰睁开眼悠悠地醒来。陈公公问道:“你是何人?”
陈思杰抬手作揖道:“末将陈思杰,见过陈公公,我现在身受重伤,不便行礼,还请公公莫怪!”
“免礼,王将军之死,你说说你知道情况的吧!”
陈思杰答道:“公公,王将军今日设宴款待刘田二位将军,我带几名下属在外值守,突闻几位将军炒了起来,马上又是几声枪响,我就带人进入帐中查看,正好看到田洪杀了王将军,随后又杀了几个侍女灭口。然后刘巍偷袭杀死了田洪,末将觉得事关重大,且非常蹊跷,即带手下把刘将军缴了械,想带他来见您,请公公您定夺。奈何刘将军不从,还蛊惑分化我和几位下属,我们不从,随后就不知从哪里丢进来一个闪光弹丢了进来,我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便是见到公公您了。末将所说,句句属实,请公公明察!”
陈公公道:“为何我听刘巍说的是田洪许诺了尔等高官厚禄,然后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才互相残杀,以致同归于尽?”
陈思杰大叫道:“不敢,公公,末将一介草民从军,卧龙口之战深得王将军赏识,提拔我为中郎将,我还未来得及报恩,王将军就遭此毒手,末将只觉得异常心痛,当时仅想为王将军报仇,怎敢还有非分之想!”
陈公公阴沉道:“哦,那蛊惑尔等又是何人呢?到底是田洪还是刘巍?”
陈思杰下意识道:“是刘.....”“打住”烛明狠狠地提醒了下陈思杰。
陈公公看陈思杰说了一半,面色更加阴沉道:“是谁?为何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陈思杰迎向了陈公公阴沉的目光,沉声道:“是田洪,田洪出言意图蛊惑我等。”
陈公公和刘巍的面色一下就舒缓了开来,陈公公随即道:“纪事参军,将今日战况、王将军之死、龙山人夜袭之事详细记载,派人连夜加急发往给州牧王大人。”
“是!”纪事参军应道。
陈公公又对陈思杰说道:“陈思杰,你可知罪?”
陈思杰回道:“末将知罪,末将玩忽职守,没能护得住王将军的周全,罪该万死。”
陈公公见解刘巍之围已达成,便对陈思杰道:“好,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老身我也是惜才之人,你杀敌有功,武艺高强我也有听说,是可用之才。况且你在这次谋逆之事中,只是失职,并未行大逆不道之事。我不治你罪,但玩忽职守必须重罚,我贬你为伍长,伤好之后去罪军营报到吧,随军一起为先锋攻城!”
陈思杰连忙拜谢道:“谢陈公公不杀之恩,公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末将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走吧,带他去治伤。”
陈思杰走后,刘巍急了连忙问陈公公:“公公,为何不杀他以绝后患啊?”
陈公公笑道:“他有死罪?我为何要替你杀他,杀他是另外的价钱。”随后就走了。
刘巍此刻恨得双拳紧握,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望着陈公公一行远去,随后叹了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