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来的几个女孩儿简直漂亮得不要不要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专用词汇都俗了。
“哥哥,水还是饮料?咖啡?”
“哥哥,你是洗还是先剪后洗?”
“哥哥,”一个女孩儿把我让到按摩椅上,胸部死死地顶着我的后脑,用手在我的头上撩来撩去,“喜欢长发还是短发,要么,卷发?”
一个店长模样的美女看到这边,走过来,笑问我:“哥哥第一次来?”
我点点头,动了动身子。
她走到我的身后,在我的头上撩了两下,“哥哥还是做个短发吧,帅气。”
她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说:“包厢免费,我找个小妹给你洗头。”
“不不,不用。”我一下子站起来,倒把她吓了一跳。
她的脸上多了一种玩味儿的表情,然后抿嘴笑了。
“你躺好,我来洗吧。”
我也觉得好笑。
这个地方,这个场合,品尝一点儿秀色可餐,有什么奇怪的?
我在担心什么?
潜意识里,我还是会觉得,文姬一定不喜欢。
我还是很在意她的感受。
在意她,等电梯的时候会想她,上车的时候会想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她,一个人吃饭也会想起她。
等电梯的时候,她喜欢盯着那跳动的数字,然后轻轻碰碰我的胳膊。
上车的时候,她总是要回头看我一眼,微笑着点点头。跺跺脚,再轻轻上车。摇下车窗,甜甜一笑,轻按喇叭,再缓缓驶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哪一个晚上。哪个晚上,我们就像是一同生活了很多年的一对儿老夫妻,絮絮叨叨,陈谷子烂芝麻好像聊的都是许多年以前的事。
我删过文姬的电话微信,后来觉得这个行为太小儿科,又悄悄加回,也不知道她发现没有。我曾经试图把她当作是身边一个普通的女人,可惜我做不到。我可以对别的女孩儿肆意调笑动手动脚,占点儿小便宜,无论是嘴上还是手上。然后挥一挥手掌,像我没来过一样。但是文姬,我做不到。我宁可和她做一对儿一生平行的铁轨,两两相望,不近、也不远。相伴、也相依。
我在办公室逢人就讲我想要结婚的意向,从二十五到三十五都能接受,五官端正就行。
办公室的同事们都把这条消息当成了段子,恨不得一天发上几段征婚启事。
事情的发展已经严重偏离了最初设定的方向。
我有点儿无奈,又哭笑不得。
“多么深厚的革命友谊啊,”李秘说,“一人有难,大家团圆,”
我故意睁大了眼睛,“这是寻找我生命中的另一半,可不是玩碰碰车,碰到谁就是谁。”
李秘说,“是万恶的资本家让我们的生活太压抑了,总是要找个快乐的爆点嘛。”
嘿嘿。
在金总的公司呆的久了,不知不觉就参进了感情。公司没那么大,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金总一直以家的概念管理公司,所有的员工都是他的家人,他开会时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家家不知家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也是,过日子,谁会掀开家底儿给人看呀。
李秘叹口气说,可能过完年,她就要辞职了。
我笑问她,“是榜上大主儿了。”
她笑嗔道:“欧阳总,欧阳阳,你还能把话说的再难听一点吗?”
我顿感失落。
好想立刻遇上我的良人,她喜孜孜地抱着我说:我们结婚。立刻,马上。
还是年轻好,像倦鸟归巢,说飞就飞,说回就回。不像我,一大把年纪了,自己脸皮薄,还要托公司里的同事牵线搭桥。
这几天,我做梦都在娶媳妇儿。
金总说,“不着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明天我就发个朋友圈。”
晚上,苗苗打电话问我今年春节怎么过?她说她想和我一起吃年夜饭。
我在焦头烂额中终于醒了过来,我都要忘了,马上就是春节了。
春节了,就要回家了。就要见到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