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忽然一声凄厉的声音把我吓坏了,我伸手想把她的嘴巴捂住。哪知道文姬也是急红了眼,一把抢过我的左臂,狠狠地咬上了。
我一下吃痛,右手本能伸出,想一把将她打开,一低头,看到她的鼻涕泪水已经把我的左臂染了个遍,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叹了口气,我用右手开始抚摸她的头发,然后我的泪也下来了。
不是因为被她咬的痛,而是因为咬我的人是文姬而痛。
文姬终于累了,松开了嘴。我的左臂小胳膊上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她说,“这样你就不会在我的心里走丢了。”
“你有病啊!”我捂住我的左臂向她怒目而视。
文姬抹了一把泪说,“你现在才发现?你再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了。”她狠狠地抱着我,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认真谈谈,就算我有什么不对,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我把她的手努力从我的腰间掰开,她不肯,我也只好作罢,任由她抱着我。
我说,“难道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她把脑袋拱在我的怀里,过了好久,忽然抬起头说,“是我的错,我认。昨晚的小男孩儿,是我的表弟,亲表弟。刚刚失恋。”
她叹了口气,说,“你不相信我。”
是的。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还不能做到完全的相信对方。这就是横在我们的关系面前的珠穆朗玛峰。一旦道听途说得到些不好的消息,来不及去证实消息来源、以及它的真伪,就迫不及待的转身而去。我们是有些感情,但还远远称不上是基础。没有经历过时间验证的感情,说到底,并不牢固。
文姬趴在我的怀里,像是喃喃自语,“阳阳,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想离你而去啊!”
我抱她起来,吻着她的额头,问她,“文姬,你爱我吗?”
她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说,“爱,一直都爱。”
这个场景我曾经在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直到文姬亲口说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波澜不惊。
我问她,“理由?”
“没有理由。”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扬起脸,想了想,忽然又笑了。
“你在酒店大堂光着上身,波澜不惊的穿着西服的时候。”
我苦笑了一下,好像也没有比那个场景再滑稽再尴尬了吧。
“哪个时候,就想抱抱你,不知道为什么。”文姬的表情像是穿越了一场回忆。“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爱上了你。”
我从文姬的额头一直吻下来。“文姬,我一直都想好好的爱你。可是,担心你不会给我机会让我爱你,又害怕自己已经没有了爱你的勇气。但是,今天,我告诉你,文姬,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阳阳,我也爱你。一直都爱你。”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女人在我耳边灌这些加了糖的甜言蜜语,女人的爱意袭来,江山也不知道会丢到了哪里。
女人嘴里的实话,哪一句当得了真?
但是,当我看着文姬满眼含泪地说,说她爱我时,我的泪还是不听话地下来了。
就算前面是深渊、是毫无节制的轮回、是望而生畏的十八层地狱,我来了,我也绝不会退缩了。
连孙悟空都说,一切自有定数。
可是我总也不肯相信,我一直都觉得我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就算人不理解,总有老天眷顾。我一直都以为,老天爷会在天上远远地看着我,我的一生里所遭受的所有不平不公,他老人家一定看在眼里。所谓否极泰来,总有一天,他会以他的方式加倍的补偿给我,以维持世间的公平正义、因果关系。
后来才明白,那才是我和文姬的蜜月期。
每天快要下班时,我从窗子里看到文姬的宝马车缓缓停到我的窗户下面时,心里就住满了文姬的小心思,和我骄傲的停不下来的小尾巴。
文姬现在简直成了我的花痴。她好像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
她现在每天都会准时来接我,她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我。
顾娴给我发过两次微信,恰好都是在我不忙的时候,约我吃饭或是喝茶。我对顾娴这个人很有好感,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绝,只好说加班或是已经有约了。顾娴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明白。
而且,文姬天天来接我,金总又怎能不知道。只是和AI牛译一直都有合作关系,我自己私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而已。
金总和我现在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以前曾经有过的那些同志间的亲密无间,不知不觉已经荡然无存了。
每天文姬都会把我拉到离家最近的菜市场,不厌其烦地和卖菜的大爷大妈们掰扯半天,人家磨不过,嫌烦,就答应她可以便宜两块钱,把她高兴的一路上都在跟我说值了。
我笑她有钱不会享受,她开始给我上课:“哪里的菜最新鲜?哪里的菜最便宜?现代人吃的是什么?是实惠、是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