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阅微收起思绪，故作轻松地对电话那端的夏昕说道：
“没事。
夏昕，我和亦舒姐准备这两天就回瑞士了。
你在家多陪陪奶奶。
回瑞士后，我很快会做第二次手术，你祝我手术顺利吧！”
“好的。谢谢你陪我回国。辛苦你了。”夏昕由衷地说，“你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为了我从那么远的地方飞回来。真的是受苦了。”
“不用客气。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苏阅微说着，挂断了电话。
沙发里，夏昕的眼睛异常漆黑，唇角的笑容透着一丝难言的落寞。
和苏阅微认识以来，一直是他在上演独角戏。
不管是两年前，还是此刻。
哪怕他再努力站在她的身边，让她看到自己，她依然对自己冷淡而疏离。
他靠近一点，她就会退缩一点。
他越沦陷，她越客套。
她总是对他心存内疚，随时都会跟他“对不起”，随时都想把他赶出自己的世界。
最近，他常常后悔那些不经意流露的深情，那些似乎给了苏阅微莫大的压力。
明明，有一段时间，他在苏阅微心目中是和颜亦舒一样重要的存在——最好的朋友和最信任的人。
他要是不那么莽撞，谨慎一点，遮掩得好一点，苏阅微应该就不会这样渐行渐远了。
一开始就是他错了。
爱她是自己的事，不该让她这样为难。
每次看到苏阅微想让他离开身边，他都会觉得后悔。
她不知不觉占据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地位。
他最怕她对自己说抱歉。
他知道，每一次说抱歉，都是因为苏阅微没法回应他一样的感情。
他可以接受她没法回应一样的感情。
因为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无法强求，也无法等价交换。
他最怕的是她让自己离开她身边。
他怕和她之间的所有联系都完全断掉。
…………
“你们准备这两天就回瑞士吗？”
顾承礼半倚在病床上，见苏阅微拿着手机坐在那里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问道。
苏阅微抬起尖尖的下巴看他，半晌，点了点头。
她的脸颊苍白消瘦，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
是因为要去瑞士吗？
因为要去面对未卜的人生吗？
还是因为拒绝了夏昕的邀约？
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电话有些影响顾承礼的心情。
哪怕苏阅微的表情那般客套疏离，他一想到夏昕为苏阅微做的那些事，心里就止不住泛出淡淡酸意。
病房里尴尬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敲门声响起。
医生走进来跟顾承礼说：“您要是没什么不舒服，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顾承礼安排了两个司机来医院。
一个司机开了一辆保时捷过来接他们。
另一个司机去处理那辆半毁状态的迈巴赫。
顾承礼还贴心地让秘书帮自己和苏阅微各买了一套衣服送过来。
他们在病房的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上新衣服就上车了。